他怕阿禅是内应,才不准进宫,谁想这人毫无所觉硬生生受了一剑。
但凡稍微偏移一点,就是穿心暴毙。
阿禅不停吐出鲜血,虚弱无力道:“贫尼、贫尼自小家境贫寒,流转在外,为了不叨扰亲戚,养成了踮脚走路的习惯,实在不知、如何惹怒了王爷……”
她说得可怜,萧茹瑾更加心疼,焦急把她抱到马车上:“快!去找最近的大夫,务必将阿禅救治好!”
见萧茹瑾大发雷霆,且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羽林卫也不敢怠慢,连忙驾车。
盛亓杀伐果决但不是暴虐之人,不会滥杀无辜,见此不好说什么,心虚摸了摸鼻梁。
“……按照太后说得做,找京城最好的大夫。”
回宫的仪仗兵荒马乱,好不容易救活阿禅,盛亓没了赶人的借口,只得带人进宫。
而一回到长乐宫,萧茹瑾就赌气赶走所有人,房内只剩下她与阿禅。
见仍旧脸色苍白的少女,萧茹瑾责怪:“你为何如此糊涂?冥昭王那一剑是真的躲不过还是故作苦肉计,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儿便要丢掉性命!”
阿禅笑着摇头,虚弱安抚:“娘娘别急,奴婢无碍。”
“这哪是无碍的事情,你我今日是初见,纵使是外祖母派你护我周全,也不至于牺牲性命,我不喜这样做。”
萧茹瑾沉脸,放在以前,她断然是不会珍惜下人的命。
萧茹瑾为人和善,多年来在萧家或是宫中都有心腹培养,但在萧家的族训里,正因是心腹,才能放心大胆教导他们为大业牺牲。
半年前萧茹瑾就见过父亲的手段,那时她不想进宫成婚,本想坦白与盛亓私定终身,但萧国崇让她亲眼去看儿时同伴惨死在崔家人手下。
为了牵制崔家,她不得不去做了薄情寡性的女子,成为萧家棋局上的白子。
现在萧茹瑾不想再当愚孝的嫡女,因此察觉怀孕时将所有萧家心腹赶出宫,就为了不被连坐。
要是阿禅一进宫便为了她而死,一切不就都白费了吗?!
阿禅听明白萧茹瑾话中含义,叹息:“太后娘娘,奴婢知道您心善,但冥昭王性子多疑,奴婢不这么做,定无法入宫。您别担心,奴婢生母是南疆人,会点医毒双术保命,下次,比不会叫娘娘担心。”
听这话萧茹瑾脸色才稍微缓和:“南疆人,难怪你眼眸跟常人不同。”
沉默一会儿,又感动开口:“你如此衷心待我,我定不会辜负于你。阿禅的名字不适合留在深宫,以后你叫蝉茗可好?”
“秋露落霜,寒蝉鸣泣,你就是我唯一的贴身侍女了,蝉茗。”
蝉茗眨了眨眼,幽绿色瞳孔像暗夜的小鸟,机警又好奇望着行人,想要却不敢靠近。
“蝉茗知道了,娘娘。”
蝉茗说完,白嫩的耳朵尖忽然动了起来,脸色一变。
“娘娘,有人来了!”
“五人、十人……不,足有二十个侍卫与两个女人,正浩浩汤汤往长乐宫赶来。”
“什么?!”
萧茹瑾惊愕,下意识惶恐看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