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池霭和祁言礼谁也没有处理。
他们保持着异样的默契,试图看清楚方?知悟想要打通这个?电话的决心有多强烈。
一分钟,两分钟,抑或漫长的一世纪。
屏幕又暗了下去,倒是没有再继续震动?。
祁言礼呼出口气,想要钻回?刚才?专注侍奉的场所。
方?知悟的第三通电话再次打来?。
池霭的兴致顿时消散了大半,她松开攥着床单的手,改为抓住祁言礼后方?的头发。
她一面阻止了青年的举动?,一面接通了另一个?青年的号码:“……知悟。”
“你很忙吗?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方?知悟低沉悦耳但毫不客气的嗓音自手机那端传出。
似乎诞生于某种错觉,她竟然从中听出了几分孩子气的委屈。
池霭竭力让趋向感官快乐的脉搏平稳下来?,一字一顿回?应:“是啊,今天、工作多。”
“那你能准时下班吗,还是要加班?”
话语停顿的间隙,有其他车辆的喇叭声加入,池霭判断,方?知悟应当?在马路边。
她的心间顿生不祥的预感,含糊道:“应该吧。”
“行,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你忙完下来?,我带你去趟明叔的裁缝铺。”
往常被池霭挂了两次电话,方?知悟肯定要闹上一通。
今日却一反常态,几句不轻不重的指责后,他的语调又轻快了许多。
祁言礼就在旁边,方?知悟的话尽管比较小声,他依然能够听到。
闻言池霭看了跪坐在咫尺间的青年一眼,略带踌躇地说道:“一定要今天吗?其实?我下午在出外勤,忙完不打算回?公司了。”
方?知悟沉默下来?。
池霭听见他喉咙中传出的不耐烦“啧”声。
场面一度安静。
就在池霭以为他要放弃并且挂断电话的时刻,方?知悟又别扭道:“算了,我今天心情好,跑一趟是跑,跑两趟也是跑,你在哪儿出外勤?我过来?接你。”
如?此不依不饶,从前也没见过他这么粘人。
池霭叹了口气,再次与始终缄默不语的祁言礼对视一眼,心中的天平已经有了倾向。
“你唔——”
相处过程中一向识趣的祁言礼却像是提前预料到了结果,在池霭即将?做出决断的须臾握住她一对脚踝,倾身不轻不重地舔了一下,接着是如?同海浪侵袭小舟般温柔而刻意的报复。
池霭头皮发麻。
她的声音短暂失控,旖旎变调的同时又被她用力捂住唇鼻咽了回?去。
而她一瞬间的异样还是被方?知悟敏感捕捉。
他几乎立刻坐直了身子,睁圆双眼质问:“你在干嘛,出外勤旁边怎么没声音?”
池霭颤抖了很久,才?把?身体?上涌淹没头顶的感觉强忍过去。
她无声喘息,握着发尾将?祁言礼拽离,那头安抚方?知悟:“拍摄广告的场地很吵,我怕我说话你听不到,就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刚才?光顾着打电话没注意,不小心崴到脚了。”
“池霭,你该不会骗我吧?”
方?知悟怀疑地问道。
“只要我陪你把?你想做的事情完成不就好了吗?”
池霭口中泰然自若地反问对方?,眼睛却喜怒不辨地望着祁言礼,“你还会在意别的?”
这话直直戳进了方?知悟的痛处,盖因池霭实?在太?了解他的性格。
她知道方?知悟不会说出“他在意”三个?字,不论内心的想法是否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