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顾振河问:“您看我们在哪儿比较方便?”
纪浔也没回答,快步走向休息区域,随便找了张沙发坐下,“什么事?”
顾振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措辞,“我这次来,是想和您就您的人片场被人砸伤这事好好道个歉。”
低气压瞬间弥漫开,顾振河不知道自己哪惹到这位北城来的太子爷不开心了,暗暗投去探究的几眼。
纪家根基在北城,但不至于出了北城地带,就可以被地头蛇当成纸老虎摁在脚底轻视,相反,会做足表面上的尊重,好赚个人情。
至于眼前这位外形比起娱乐圈流量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纪公子,虽说在纪家并不受重视,可毕竟是正统血脉,保不准有朝一日会成为纪家的掌权人,到时候同他交好之人,自然而然也能跟着沾光,应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所以顾振河这趟来,明着说是为了道歉,实际上,趁机牵线搭桥为自己今后谋划才是重中之重。
纪浔也终于开口,极其轻慢的一声:“被砸到脑袋的可不是我,你跟我道什么歉?”
笑像在气管间滚过一遭一样,低哑含糊,叫人捉摸不透。
顾振河早就混成了人精,一瞬工夫就明白他是在替另一个人感到不满,心脏一噔。
纪二在男女情事上的名声一直存在着两个极端,有人说他不识风月,不然也不至于身边一直没人。
另一拨人只叹他道行高深,处处留情却不留心,也不留下任何可供人指摘、大做文章的罪证。
但近期有传闻说他看上了一女大学生,几乎到哪儿,他都会带着她,甚至还为她狠狠责难了北城李家的长子。
现在看来,传闻不虚,宠也是真的宠,就是不知道他的新鲜感能维持多久。
估计最多不会超过半年。
毕竟对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才更合乎常态。
顾振河一脸正色,“到时候我一定再抽个时间,好好跟您——”
他没去了解叶芷安的个人信息,以至于这会连她全名都不知道,话音不可避免地顿住。
纪浔也没再听下去,起身,连同自己冷寂的气息一并消失。
车就停在喷泉边,叶芷安坐在车里直视前方,表情有些放空。
他问她发什么呆,叶芷安说:“刚才清月姐打电话了,问我在哪儿。”
这是盛清月继她出事后,第一次不通过经纪人联系她。
“她应该想和我聊点什么,纪浔也,我们快去医院吧。”
结果反倒是盛清月路上耽搁了会,来晚近一小时,纪浔也恰好在病房过道撞见她,“盛小姐,抽两三分钟聊聊吧?”
对面瞧不出兴师问罪的架势,但盛清月也不会天真到以为他这“聊”只是寻常一聊。
可既然他提出来了,她就不能拒绝。
两个人一步未挪,纪浔也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给她留,直截了当地说:“她不是那种知道自己被人卖了,还会帮着数钞票的类型,现在还愿意待在你身边,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