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球会很快结束了,红色的晚霞将一片绿地都照的变了颜色,美不胜收。各府的家仆都在场地上忙着搭营帐,丫鬟们也都在生火起灶,一些娇滴滴的大小姐这边指使着,那边低声抱怨,尹静钰仔细看着,连元满和她说话都心不在焉。
元满见大家都忙着,独自一人在场外闲逛,见路边狗尾巴草长的极好,随手摘了拿在手里把玩,白天的疲累早已褪去,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不知不觉晃到了湖边,水面平静毫无波澜,她蹲下来捡了块石头朝水中打去,激起层层涟漪,这样安静的场面,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明显,草中的虫鸣,风吹动树叶,一天的喧嚣全部散去。
元满突然站起来转身:“昭序哥哥。”她简单行礼。“嗯。”秦术回到,随之站到她身边,捡起一块石头扔了出去。元满想到了明楚霄白天和她说的话,缓缓出声:“昭序哥哥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母亲找不到我该着急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秦术转身叫到。元满疑惑的转过头。“今天…多谢…”“无需多谢,我也没帮什么大忙,是昭序哥哥天赋极好。”“其实我没有非比不可,只是…那把刀…是我父亲的…”秦术说道。
元满转过身子:“父亲说过,该属于自己的不管多久,最终都会回到身边。”她将手中的狗尾巴草伸到秦术面前,秦术不解还是接了过去,“它生命力极强,就算在很窄的石头缝里,阳光雨水都很少降临,它也能顽强的长出来,送你,就当庆祝你拿到你想要的了~”说完元满转身离去,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心软了啊。
晚饭很快做好,明楚霄和明楚楚被叫去了长公主那里,其余各府都是各吃各的,秦术主仆三人背尹静钰叫了过来,没有任何交流,坐在火堆旁简单用完了饭。元满和母亲一起回了她们的帐篷休息了。
天刚蒙蒙亮,外面的草地上蒙上了一层露珠。元满早早起身,昨天消耗太多,今日一起来,全身酸疼不已,绿药给她梳着头,她却不停的扭动着肩膀,梳了好几次一直没有梳好,急了忍不住说道:“小姐!难道要梳着这样凌乱的头发出去吗?”元满自小好看,被众星捧月的长大,自然要面子的,只好忍着难受让绿药再输一次。
今日元满换了身亮橘色翻领暗纹短襟裤裙,一头长发全部挽起,清爽好看,为着一会儿的赛马做足了准备。她拿着元沉亲手做的马鞭去马厩寻自己的“似箭”。
在马厩她碰上了自己的几位好友和年问年好,都是要来取自己的马前去比赛的。“见过世子,郡主。”元满问候道。年问倒也没有了昨日的剑拔弩张:“昨日我们鲁莽了,还望没有吓到元小姐。”“世子多虑了,元满自幼跟随父亲习武,虽然只是练了些皮毛,但也是练出了一些胆子的。”元满也回敬道,嗬,是不是鲁莽谁人分辨不出来,不过是表面功夫。
拿了马儿年问年好随即离去,几人这才有机会说上话,“阿满!今日我可不会输给你了!”杜灵儿跳着挽住了她的胳膊。“嗯~那要问问我们似箭让不让着你了。”她摸摸似箭的头,给它顺了顺毛。
一群人牵着各自的马去赛马的起点,路上遇到了秦术他们一行人,秦术今日一身窄袖藏紫色骑装站在言思渊身边,朝这里看过来。谁料明楚霄牵过她的马就朝另一边走去,元满只得急促的朝他们点了点头,迅速跟上去,“阿霄!……”随后二人开始对话,从秦术这个角度听不见说什么,只见到明楚霄屡屡侧耳倾听,目光无奈又习以为常,亲密如斯。
秦术撇过头,而言思渊似乎并没打算如此放过他:“瞧!我就说你放在心里的这个丫头有人惦记着呢。还是大兴朝七皇子,瞧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他用手背拍了拍的胸口,秦术只觉得像是拿斧子在砍一般。“再看看对你的态度…不比不知道啊……”“”你若是再说,信不信我给你的马投毒…”“好了好了不说了,我的马可是价值千金,只是你心里得有数,咱拿得起放得下,别忘了这次回来的正事……”
一匹匹骏马并排站在一起,所有人已经骑在马上,夫人们坐在一旁搭起的亭子中闲谈喝茶,对于孩子们的娱乐比赛丝毫不在意。
比赛开始,众人扬鞭催马,没多久就分出几个层次,元满拿着鞭子抽着似箭,领先在众人前面,可实在全身酸痛,很快被后面的人赶上,勉勉强强只拿了第七名,实在不尽人意。大家都是人精,昨日年问年好输了比赛,今日自然不能再输的难看,年问拿了第二名,年好位居元满前位拿了第六。
秦术第三,元沉第四,林泽拿了第五。
“阿霄今日拔得头筹,一会儿回京得好好庆祝一下啊!”林泽没皮没脸道。“你可休想让我请你吃饭,上次的事情可都记着呢!吃空了我身上所有的银子。”明楚霄答道。
“上次?你们出去居然不叫我???”杜灵儿佯装生气。“我的好灵儿,明日!明日我教你射箭还不成嘛!”“一言为定!”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走了。严闻风和明楚楚没有参与比赛,两人坐在一旁观赛,虽同席而坐,却没有任何眼神,见着他们回来了,都缓缓起身跟上去。
元流也没有比赛,待众人离去,他走到秦术身边:“昭序兄,借一步说话。”
秦术系好马,随着元流走到一边,元流开口道:“昭序兄,文齐自知此话不当开口,若是有什么冒犯,请你见谅。”“你但说无妨。”
“想必昭序兄纵横沙场多年,也不愿意听那些绕来绕去的官话,拐弯抹角,意味不明。我就直说了,昭序兄是否有意于欢儿?”元流表情严肃,虽是疑问句,但是语气中充满了笃定。
秦术没有想到元流观人入微,这么短些时候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被人兄长如此直截了当的戳穿当真是有些尴尬:“此话从何说起?有意如何?无意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