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人手脚都很麻利,硕大的候府短短几天就被收拾好了,里里外外一尘不染,尹静钰选的人也都是手脚干净麻利的。
这日正在花园闲坐,“这几日多有叨扰,候府已然布置妥当,昭序打算明日搬去候府……”秦术说。
“将军府住的不好吗?你一个人在候府,我怕他们照顾不好你。”尹静钰温柔的说道。
“不是,尹姨待我极好,只是常年未归,秦家根基在那里,昭序理应住回候府才是。”秦术诚恳道。
“好了好了。”元仲辅拍了拍夫人的手,“我们也就不勉强你了,你常和徐林一起,有空就常随他来吃饭,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同他开口,不用那般客气。”
“是。”
“昭序哥哥带领的军队何时能回京?”元温问道。“……”秦术沉默了一番,道:“怕是没有办法都回来,皇上有意压制我的兵马,大部分都只能驻守边关了。过几日,一部分就可以回来了,约莫只有六千人马……”
“六千人马?你一个寒风军几十万人,只能回来六千?皇上未免欺人太甚了。”元沉一向稳重竟气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哥稍安勿躁,回来太多未必时间好事,只是让皇上对昭序兄更加忌惮罢了,人少些,反而诸事顺利,做些什么也不会被一直注意到。”元流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出声,年纪轻轻在朝堂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想事情自是比元沉这样沙场征战的武官细致透彻。
“昭序兄立下赫赫战功,却未受到封赏,朝廷众臣已有不满。更何况,虽然兵马不多,但是足够用了,皇上不敢轻易动他,怕失了民心,也寒了那些臣子的一腔热血。”
“文齐说的有理,我自知皇上之心,可也无可奈何。这些许人马,目前来说,足够了……”秦术捏紧了拳头。“对了,昭序有一事相求,怕是只有元伯父能帮得了我了。”
“你说,将军府能做到的,定是会全力相助。”元仲辅说道。
“候府虽大,但也只是容纳区区几百人罢了。”秦术顿了顿,还未开口。“剩下的,便来我城郊军营吧,还是能安置的,你要用时,随时调遣。”元仲辅接道。“谢元伯父。”“这点小事,以后无需什么谢不谢的,你父亲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帮我的不知比这多多少。”说的容易,将军府为了候府担了多大的风险秦术心里自是明白,暗暗下决心,定要千百倍偿还。
次日一早,元满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叮叮当当闹个不停,也没有心思再睡下去,换了衣服就走出院子,这才发现,原来是母亲帮着秦术整理东西,什么都要让他带着,秦术哑口无言的看着尹静钰命人一样样的拿箱子给他装着东西,重到要三四个奴才抬一个,倒像是要嫁女儿送聘礼似的。
他看到站在一脸发呆站在园后角落的元满,想了想过去打了招呼:“阿满,一大早吵到你了吧,可有用过早膳?”元满摇摇头,秦术刚想说带她一起去用膳,元流走了过了。“昭序兄。”他点了点头示意。“欢儿怕是还未用早膳,我先带她过去,昭序兄怕是还有事情要忙,便不耽误了。”说完拘了拘手,扯着元满的胳膊就走了,元满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拉走,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口头有一些小委屈,“二哥急急忙忙的做什么!诶!我还没说话呢!”,元流没有回她,拉着就去了正厅。
秦术一头雾水站在原地,心里疑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二公子,愣了一下回去院里帮忙。
元仲辅和元沉元温夫子三人一早就去了军营操练。此时饭桌上只有元流元满两人,元流给妹妹盛了碗粥,重重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吃。元满战战兢兢喝着粥,一边用余光瞟着二哥,后者也只是平淡的用膳,只是不似平时那样温柔,有些隐隐的生气。
元满思来想后,最近到底犯了什么错惹到了二哥哥,可是搜罗一圈也没有想到。二人沉默着用完早膳,元满笔直的坐在凳子上,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等着大人责罚。她无辜的看着元流眨眨眼睛,气氛突然松了下来,元流叹了口气:“欢儿,你没做错什么,二哥没有怪你什么。”“……”“二哥只是见你和秦术单独在一起,有些不放心,你要知道,虽然元家与秦家交好,可到底……二哥只是怕伤着你。”
“害~二哥别怕,没人伤的了欢儿,昭序哥哥人挺好的,才不会伤了欢儿……”元流摇摇头:“他不会伤了你不错,只是……难免不会有人因为他殃及到你……比如…”皇上和长公主……“听二哥的,不要与他走的过近了,以礼相待就好…”“二哥……”元满哑然。
得,这个样子,怕是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元流知道多说无益,只能自己多提防着。他心思剔透敏感,秦术看元满的眼神,显然不是普通的当成妹妹……得找机会……
一段插曲过后,二人一同入宫,一个上朝,一个上学……
秦术也很快收拾好,尹静钰随他一同去了候府。她一个个的给秦术介绍着,管家,账房,都是签了死契的,身家清白,手脚干净。连同装着丫鬟小厮的契约一同放在合中,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了秦术。其中不乏将军府的家生子,忠诚的很。绝没有一丝一毫严谨。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候府的人,秦侯爷就是你们的主子,但凡他说的话,你们自当句句放在心上,若有不敬不恭的,别怪我饶不了你们。当然,若干的好,赏赐侯爷也少不了你们的。”“是,奴才奴婢明白了。”秦术虽家中变故去了军营数年,没人教过,可自小耳濡目染,人情世故都是懂得,他看了眼谢斐,后者拿出一袋银子给了领头的几人,算是打赏了。
他扫视一圈,果然经过尹静钰的层层筛选,留下的人都是些好的,只有一个藏在中间,目光虚浮,左顾右盼,怕是哪里安插的眼线了。他看了一眼没有声张移过了头。
府中没有女主人,一应事物都先交给了管家,姓张,是将军府老管家的儿子,忠厚老实又很有些派头在。尹静钰将这些年放在她身边保管的白姿云的嫁妆和秦家家产都给了账房锁进了库房,账房也是个精明强干的,立刻带了几人前去清点记账了。至于府内的安全保卫事宜,必须得身边信的过的人,只等秦术的护军参领徐克带着他的自己人来了……
一切安排妥当,尹静钰放心的回府了。秦术叫来谢斐和高然,吩咐他们让人盯着那个叫孙贵的小厮,一有动作立刻禀报,他倒想看看,这…到底是谁安插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