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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当确定所有人将视线中心放在他身上时,他开口了。
“口号式还击,”他说,“这就是多年来,我国外交政策的基石。克尼亚的战机擦过我们的领空,我们抗议,克尼亚拒绝归还利瓦,我们还是抗议,克尼亚向反政府组织倾销武器,我们还是抗议!这么多年,这么多没完没了的抗议,和谈,我们得到了什么?他们对我们不会还击的默认!”
祁染能看到,听众们已经正襟危坐,满脸悲愤了。
“在克尼亚帝国最强盛的时期,各地流行一句话,犯帝国之民者,虽远必诛,”他说,“只要有一个克尼亚的公民受到欺辱,帝国必会不远万里,将其毁灭。这就是这句话的来由。克尼亚的皇帝用他的行动,而不是口号,向全世界宣告,他的臣民,那怕寻常的贩夫走卒,走到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容轻视。这就是我想做的。在我任期内,我要让联邦的每个公民,走到每个地方,都能昂首挺胸,无所畏惧,都能发自内心相信,只要国家在你身后,你绝不会受到欺辱,受到轻视!”
祁染被演讲的气势震撼了。钟长诀显然也是。
他看着屏幕,对祁染说:“他是我的教官,是我走到今天的原因。”
祁染重新审视了一下屏幕中的候选人,问:“你相信他吗?”
毫不犹豫地,钟长诀给出了答案:“我愿意将生命托付给他。”
祁染点点头。“好,”他说,“那我也把选票投给他。”
圆厢的门砰一声关上了。
荷枪实弹的特种兵转了下头,握紧了枪把,却没有开门问询。门内是指挥官和联首,所谈的事情是他无权探知的。
圆厢是夏厅二楼的办公室,远离主入口,确保安全和私密性,是联首日常办公,和高级幕僚开会的地方。办公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由深色胡桃木制成的办公桌,边缘镶嵌着金色装饰条。办公桌后的墙上,挂着几幅肖像画,任何一个读完初中的学生都能叫出画中人的名字。
联首坐在画像下方,抬头望向摔门声传来的地方。钟长诀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
“注意你的态度,”联首苍灰色的眼珠像大理石,“你在跟三军总司令说话。”
“我没有在战情室跟您对质,已经很有礼貌了。”
联首注视着他的脸,一坐一站,他比钟长诀矮上小一米,却好像在俯视他:“你想问什么?”
钟长诀从门口走向他,目光全程死死钉在他身上:“枪击案。”
联首的眼神从短暂的迷惑,转向诧异:“你该不会觉得,是我找人杀你吧?”
“您不会真杀我,这种事损人不利己,”钟长诀说,“不过是拿我的命当宣传工具,打击异己罢了。”
联首沉沉地看了他半晌,开口道:“狙击手是虹鸟联盟的人,板上钉钉的证据,你没看到?”
“凶手是虹鸟联盟,也不代表跟夏厅没关系,”钟长诀慢慢靠近桌子,两手抵着桌沿,“里面一定有你的人,或者幕僚长的。你们是多久之前打入这个联盟的?那些暴动有你们的授意吗?”
联首抽动了一下嘴角:“小心说话。”
“我越线了?”
“越过好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