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边沙军将她逼到崖边。眼看无路可走,旁边突然出现一个人,抱着她从半山腰滚了下去。
「怎么是你?!」
好在山坡不高,史清芸被薛玮抱在怀中,没有二次受伤。山脚下是一片树林,她未受伤的手撑着地快速站起身,薛玮还没说话,她连忙拉着他跑进树林中修建的暗道里躲起来。
她把暗道洞口封好,划亮了火折子。
「帮我。」
薛玮看着史清芸肩胛上狰狞的伤口,时间太久已经结成了一道血痂,与里衣粘连在一起,又因为刚刚滚下而再度撕裂,渗出点点鲜血。
她掏出一把匕首,在火折子上烤过,递给薛玮。
薛玮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划开她的衣服,将金创药涂抹在她的肩头。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衣服,嘴唇苍白,汗珠顺着鬓发滚下。
她哭不出泪,只好将自己咬出血。
现在她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过去展现在他面前。
薛玮的手指抚摸过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喉头动了动,艰难地开口说道:「……你曾经,就是这样过的吗……」
你曾经就是这样活在危险之中,也不忘怀念他吗。
她舔了一下口中的血珠,每牵动到伤口都会钻心地疼,但还是强忍着不让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过于虚弱:「这算什么,我在府里差点没命的时候,不也挺过来了吗。」
「你怎么会过来?」
「你的护心镜不在。」
暗道很窄,一呼一吸都清晰可闻。
史清芸用扯碎的里衣把伤口粗略包扎起来,眉头紧皱:「你知道自己贸然出来有多危险吗?」
「那你呢。」薛玮收回手,他的双眼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那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一定要让整个军营的人都陪你冒这个险吗?」
「是我考虑不周。」史清芸说,「但我是来与他告别的。」
「我已经准备尝试新的生活了。」她拾起放在地上的长剑,说,「走吧。」
直到腊月二十九,边沙军都没再有动作,宋军又在风西过了一个新年。
军营里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结束后史清芸揣了一壶酒去马棚,薛玮跟上前去。
她吃多了酒,眼睛却在月光下格外明亮。
他们一路驰骋,来到北山脚下的树丛。七扭八拐,找到一片全是石头的地方。
「北山脚下埋着的都是大宋的烈士。」史清芸将酒洒在地上,朝着远处鞠了一躬,手中火折子的光亮显得如此渺小,「知道名字的,我就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