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听人说,太子待你极好。”叶将白勾唇,“不心动么?”
香慈起身,环佩清响,面容如玉。
“妾一直以为,这世上总有命中注定的姻缘,但大多数人没能遇见,故而姻缘周折,常能以他人相替。”她道,“但也有那么少些人,是遇见了的。”
“一旦遇见,你就会知道,这全天下有的是好男人又如何?旁人待你千般好万般贵又如何?抵不得的。”
她双眸含泪,认真地摇头:“怎么样都抵不得。”
叶将白一怔。
他其实只是来确定明日不会出什么意外而已,却没想到被她说得心头触动,手不自觉就握紧了。
“抵不得么?”眼里隐隐有戾气,他道,“若是那人伤你骗你,与你不共戴天,你难不成也忘不得她?”
香慈哪里知他在说谁?只当这国公是不信,抿唇道:“您若有幸遇见,试试不就知道答案了?”
叶将白皱眉。
这午夜梦回,看见的都是同一个人,答案是什么,他显然已经知道。但不想认,无论如何也不想认。
“明日我会让人接应你。”他转身道,“届时,你看见信物跟人走就是。”
“好。”香慈点头,端起木盆往营里去。
叶将白一路沉着脸回去自己的营帐,坐下闷了许久才想起来——他好像忘记说信物是什么了,香慈也没问。
皱了皱眉,他想,明儿让良策亲自去接应好了。
太子大病的第二日,城外大军又开始攻城。长念连城楼都已经上不得,被北堂缪捆着送回了皇宫。
“放开我!”赵长念急了,“我不在,城门只会失守更快!”
“您在,城门也会失守。”北堂缪面容沉静,“不能冒险。”
长念咬唇,千般万般的不甘心,手紧紧攥着衣袖。
等北堂缪转头去带人守城的时候,她起身,带人去了叶宅。
自从上回找到这地方之后,长念就一直让人把守,叶家上下两百口人,无一人离开此处。眼下东门将破,她又让人传了话,叶将白一定会派人来这里。
只是,要什么时候才来呢?长念深深地皱眉。
“咚”地一声闷响,东城门应声而开,敌军声势浩大,鱼贯而入,北堂缪早早部署好了巷战,开始了新一番的厮杀,而就在城门破后不到半个时辰,太子赵抚宁让人抬着先皇棺椁进了京都,直抵皇宫。
“殿下!”
长念正在叶宅门口发呆的时候,就见冯静贤脸色惨白地跑过来,一见她就跪了下去。
“怎么了?”长念连忙扶他,“城破了是吗?也用不着你这么慌张,先起来。”
冯静贤跪着不敢动,老泪纵横:“殿下,先皇棺椁……到宫外了。”
长念一震。
先皇棺椁开路,谁敢再动手,便是忤逆——赵抚宁就是为了这个,才替父皇下什么罪己诏,甚至不惜将皇陵都掘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