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肚里有了骨肉,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孩子顺利出生,健康地长大。
在山寨住了段日子,娟子对土匪有了新的认识。
以前总以为,土匪都是无恶不作的坏人。整天打家劫舍,强抢民女。
可她眼前的土匪,却是讲规矩,不抢民不劫贫。而且,从不滥杀无辜。
还将劫来的财物,周济穷人。
大当家王冲,更是温文尔雅地不像个土匪头。可大伙偏就敬他服他,唯命是从。
山寨,不光是靠抢劫过日子,还养牲畜种地。
据王冲说,地里的庄稼,就够山寨的用度。
山寨的弟兄,本来多数是庄户人,是被苛捐杂税,给逼得没法活,才上的山。
农忙时,大伙都去地里忙,有了买卖,再派人手下山。
农闲时,就聚在一起练练本事。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王冲这些日子,多半时间都是陪着娟子,或骑马或步行,在山寨四周转转。
说些道上的趣事,给娟子解闷。
娟子也就把自己和祥子的那些事,连汤带水地倒给了王冲。
听了祥子的下场,王冲面显愠色地说:“可惜祥子咧。若是离得近,我非宰了姓许的不可。”
娟子,伤神地抹了把滚落的泪珠,凄然一笑,说:“都过去咧,也许这就是命吧!”
王冲用力搓了搓头,深吸一口气,说:“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人们常说要和命运抗争,可有几个人的命运,又是按照自己的愿望来运行的。
有时,认命也是一种解脱。”
娟子面带微笑,愣愣地瞅了王冲一阵,像是自语般地说:“说起来,还一套一套哩。”
王冲朝她略显羞涩地笑了笑,继而仰天一声长叹,说:“我说呢,兄弟们给物色了几个姑娘,都入不了我的眼。
原来,我是在等十三妹呀。”
娟子娇嗔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抿着微笑,双手有些局促地,摆弄着垂落在胸前的辫子,没搭腔。
王冲拧过身,伸手抓过娟子的手。
面色诚恳地说:“嫁给我吧!从把你抱上床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你是我婆姨。”
一朵羞红,悄然落在了娟子细白的脸颊上。使本来姣好的面容,变得更加的妩媚动人。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软声说:“我可是有过男人的人。”
王冲爽快地说:“我不在乎!”
娟子抬眼瞅了眼王冲,却被一双炽热的目光,刺闪得垂下了头。
她用更加细弱的声音说:“我肚子里有娃哩。”
王冲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那是我的亲娃,我就是他亲大。”
娟子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没能发出声来,羞红的脸上泛起甜美的微笑。
两行温烫的泪水,欢快地滚落在干涸的土地上。
王冲忘情地甩掉马鞭,将娟子紧紧地拥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