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苒顿了顿,沉默片刻,看着看着她的谢泽。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和我,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可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其它身份,比如你现在是一军主帅,为人夫,和做主帅,不能两全时,你要怎么做?
如果为了我,要抛掉主帅的责任,把这几十万人的安危性命抛之不管,那你当初就不该做这个主帅,是不是?
要是你觉得,或是我觉得,为人夫,为人妻者,就应该把夫把妻放到至高位置,我一个召唤,或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一定要不顾一切的奔过来,那你就不应该再有其它任何身份。
不要做主帅,不要领差使,甚至……”
李苒的话顿住,片刻,声音微低。
“不要生孩子,你就守着我,象紫茄她们一样。”
谢泽听到不要生孩子一句,脸色微变,片刻,低头抵在李苒头上,片刻,伸手将李苒揽入怀里,好一会儿,才低低道:
“你比我坚强,没有我,也许你能活下去,没有你,我……”
谢泽喉咙哽住。
李苒挪了挪,圈住谢泽,“你要是……我就跟你走,至少这会儿,除了你我无牵无挂。
万一以后,有了牵挂,不得不活着,活得不知道多荒凉多寂寞。
你要护好自己,我也会。”
“好。”
“阿泽。”好一会儿,李苒从谢泽怀里抬起头。
“嗯?”
“为什么要让我跟你到军中?我在这里,是分了你的心。”
“是太子的意思。”
谢泽眼皮微垂,沉默片刻,才低低道:
“这一战,已经准备了十几年,积攒了十几年的粮草辎重,蜀地兵力钱粮远不如咱们。
打仗打的是钱粮,这一战,只是大胜和小胜的区别。
太子希望能大胜,一战抹掉蜀地。
大军攻城掠地之后,收拢民生时,有你在,于民心上,大有裨益。”
“用我这身份收拢民心,是你的猜想,还是太子和你说的?”
李苒垂眼问道。
“太子说过,”
“你没告诉我。”李苒抬头看着谢泽,“你应该告诉我,这一件事,你该和我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谢泽迎着李苒的目光,“你也想到了?”
“之前没有,我对陆氏那份血脉,还有民心这些东西,几乎一无所知。
我们逃过栎城,在荒山野岭里,几乎山穷水尽的时候,有位姓洪的老先生,因为仁宗,拿出全家人的性命帮了我,救了我。
我是那个时候才想到的。”
“对不起。”谢泽用力搂了搂李苒,“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你我一体,我待你如己。”
“从现在起,我要跟在你身边,我能自保,也能杀人。”
“我知道,小五说你很厉害。”谢泽露出笑容,低头吻在李苒唇上,“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夜夜做梦梦到你,现在,却又像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