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颜上楼给裴书砚装了好几套衣服,她在洪涝灾区当过志愿者,知道救援的情况,衣服沾了泥水根本洗不掉只能穿一身丢一身。
边装衣服边骂他,小混蛋这是用的什么招式,夏朗英勇牺牲了他也要跟着学吗?以这种方式住到她心里也不是爱情。
还有她自己的也装了一包,裴书砚性子倔强不回来她也只能跟着耗,等情况好转了再一起回来。
裴鹤林紧急安排了一趟私人航线,到那边机场再叫一辆车送他们去灾区。
走之前司颜亲亲抱抱儿子,看着他和裴书砚相似的眉眼,心里更担心了。灾区的情况还挺严重,他真的是在跟夏朗较劲儿,可能会去一线帮忙救人。
被娇养大的小少爷会什么应急抢险,凭着一腔热血冲动往水里跳,根本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颜颜,千万要小心。瑾瑜在家等你们回来。”
司颜抱了抱叶韵华就跟裴鹤林去机场了,她在副驾驶不停打电话,语言输出都刷了屏。
“裴书砚,把你的脸蛋儿养好,等你爸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臭男人,以后能不能不要冲动行事,你妈都急哭了,你走之前想过你的家人吗?你爷爷他们怎么办?”
“看到了回信息,我们来找你了。”
……
中午十二点整从江城出发,下午三点半找到一辆车送他们去受灾地,因为路况不好走还有雨,折腾到六点才到安置点,司颜冒着小雨下车找工作人员问,裴鹤林已经认出停在雨棚下的车,臭小子还开了他的车,黑色的车身上全是黄泥,这么难走的路他倒是敢开。
司颜拿了裴书砚的照片,工作人员对他的印象很深,天天晚上都睡车里。
“他来了快一个星期了,带了几车物资自己还上一线帮忙转移群众,一张脸累得没血色。每天天黑才回来早上跟着消防武警官兵去找人,排水搬沙袋堵沟渠。看他的样子应没干过这些重活,脚底都磨出血泡了。”
司颜和裴鹤林听了都着急,想现在就去找他,村干部不敢让人冒险,把他们留在场馆等。
——
远处的村庄里,裴书砚背着一个孩子杵着一根棍子在淹没的石桥上走。他的脚心很痛也对大自然的力量表示敬畏,奔腾的泥水在冲击他,只能嘱咐小姑娘抱住他的脖颈,说什么都不能放手。
两岸之间拉了根绳子当参照,水到他的腰间,棍子在水下敲敲打打做双重保险,快到接应地点时左脚踩到一块石头,踉跄了一下他往水里栽进去。
接应人员游过来抓起他,大人孩子都呛了口泥水。
孩子的哭声让他内疚又心疼,这些天他从泥石下亲手挖出过患难群众,司颜对夏朗牺牲的疼痛他也感受到了,是一种天崩地裂的无助和悲伤。
“对不起,对不起。”
裴书砚站在水里,手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给小姑娘擦眼泪。
他推了一把救生艇,让他们路上注意安全,小姑娘被安慰好擦干眼泪,冲他喊了一声让他也要注意安全。
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人等着救援,裴书砚拉着绳子过河继续寻找。
救援人员又饿又冷又累,大喇叭喊了半个小时没回应才回安置点休息。裴书砚一手撑着腰一手拿救生衣,来不及找到一个暖和的地方就坐在屋檐下。
他的腰有点儿不对劲,这些天弯腰扛东西搬东西很频繁,车祸好像有点儿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