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粤东之地,青山绿水间错落着一座古老的山寺,寺名“静幽寺”。古寺被茂密的树林环绕,晨钟暮鼓回荡在山谷之中,本是一处清幽的佛门净地,却不知何时起,被一层诡异的阴影所笼罩。
一位客官,名叫林羽,本是江南的一位儒雅书生,因对岭南风光心生向往,便携着妻子苏瑶踏上了这粤东之旅。一路上,夫妻二人赏遍山川美景,吟诗作对,好不惬意。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行至这粤东深处时,苏瑶突然身染重病。林羽四处求医,却无奈此地偏远,医疗条件有限,苏瑶的病情日益加重,最终在这静幽寺附近的一处民宅中香消玉殒。
林羽悲痛欲绝,肝肠寸断。他望着爱妻冰冷的面容,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可他身处异乡,又逢此变故,诸多不便,无奈之下,只能与寺中的僧人商议,将苏瑶的灵柩暂时寄放在山寺的僧寮之中,待他安排好一切后,再将妻子的灵柩运回故乡安葬。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狂风呼啸着吹过山寺,窗户被吹得哐当作响。林羽因思念亡妻,久久未能入眠。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苏瑶的身影缓缓浮现。苏瑶面容苍白,眼神中满是悲戚,她泣不成声地说道:“相公,这寺中有一厉鬼,极为凶恶,那伽蓝神都对其无可奈何。但凡有灵柩寄放在僧寮的,男子大多会被那厉鬼役使,沦为苦力,女子则往往被其玷污清白。我虽拼尽全力抵抗,却终究难以逃脱他的魔掌。相公,你为何不为我讼于神,还我一个公道?”
林羽从梦中猛地惊醒,额头满是冷汗。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他不禁暗自思忖,这难道是因自己思念过度,导致春睡迷离而产生的幻觉?还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纯粹是意想所造之境?可那梦中苏瑶的话语与悲戚的面容又是如此清晰,仿佛就在眼前。难道,妇人真的有灵,在冥冥之中向自己求助?
怀着这样的疑问,林羽心中默默祈祷,若苏瑶真有灵,当三夕来告我。接下来的两晚,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林羽都会在睡梦中见到苏瑶。她依旧是那般悲戚模样,苦苦哀求林羽为她向神灵申诉冤情。林羽终于确信此事并非虚幻,他决定为了爱妻,牒诉于城隍。
林羽怀着虔诚之心,在寺中的禅房内,磨墨铺纸,一笔一划地写着诉状。他详细地描述了苏瑶在梦中的诉说,以及自己对这山寺中厉鬼恶行的愤慨与担忧。写好诉状后,他来到城隍神像前,焚香祷告,而后将诉状恭敬地焚烧,那袅袅青烟带着他的诉求,缓缓升向天际,他满心期望城隍能为妇人主持公道,让苏瑶的冤魂得以安息。
然而,数日过去了,寺庙里依旧平静如初,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那梦中所期待的神灵的回应并未出现。林羽心中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他每日都会到城隍神像前查看,希望能发现一丝线索,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林羽身心俱疲,早早地便躺在榻上休息。迷迷糊糊中,苏瑶再次入梦。她的身影看起来更加虚幻,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疲惫:“相公,你的讼状若得以伸张,那么伽蓝神便会因失于纠举而获罪,山神社公也会因失于约束而受谴,于阴律而言,他们都难辞其咎,所以城隍才会踌躇犹豫,未能及时处理。相公,你不妨再具一份牒文,声称将前往江西,诉于正乙真人,如此一来,城隍必定会有所处置。”
林羽听闻此言,心中大为震惊。他未曾想到这幽冥之事竟如此复杂微妙,神灵之间亦有着诸多的权衡与顾虑。但为了苏瑶,他还是依照妇人所言,重新拿起笔,蘸满墨汁,在那昏黄的灯光下,再次写起牒文。他在牒中言辞恳切,声称自己将前往江西,向正乙真人申诉,祈求城隍能尽快解决此事,还苏瑶一个清白。
数日后的一个夜晚,林羽刚刚入睡,便又见到了苏瑶。这次,苏瑶的神情稍显平静,她缓缓说道:“相公,昨日城隍召我前去,对我谕示道:此鬼原本就居住在这僧寮室中,是你侵占了他的地方,并非他故意摄你。男女共居一室,其仆隶往来,形迹嫌疑,在所难免,你前来申诉也并非毫无缘由。如今,城隍已为我重笞其仆隶,也算对我有了交代,足以谢我。我又何必坚执那奸污之名,让自己背负不贞之名呢?自古以来,有事不如化无事,大事不如化小事。相公,你速令他们移走我的灵柩吧,如此,此案便可了结。”
林羽听后,心中反复思量。他深知在这幽冥之事中,或许真的存在许多误会与无奈。自己一介凡人,又何必一定要与神道相争?万一因此激怒神灵,引发意外之患,岂不是得不偿失?而且,苏瑶既然已如此说,想必也是为了他着想,希望此事能够平息。
于是,林羽决定听从苏瑶的劝告。他找到寺中的僧人,向他们说明了情况,请求他们帮忙移走苏瑶的灵柩。僧人们虽对这灵异之事心怀敬畏,但还是答应了林羽的请求。在众人的帮助下,林羽在寺外寻得一处风景秀丽、宁静祥和的山坡,将苏瑶的灵柩妥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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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灵柩移走之后,林羽便再也没有做过关于苏瑶的梦。但此事却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中,让他对幽冥之事、神鬼之理有了更深的敬畏与疑惑。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那山坡上,望着苏瑶的墓冢,陷入沉思。而他的这段经历,也如一阵风般,在这粤东之地渐渐传开,成为人们口中神秘而又令人深思的故事,让众人对那冥冥中的世界,更多了几分敬畏与揣测。无论是在田间劳作的农夫,还是在集市上买卖的商贩,亦或是在学堂里诵读诗书的学子,都在闲暇之余,谈论着林羽与苏瑶的故事,想象着那山寺中的神秘厉鬼,以及神灵们的权衡与决断,而那座静幽寺,也因着这个故事,愈发显得神秘莫测起来。
梁豁堂曾给我讲述过这样一段奇异之事。有一位客官游历粤东,不幸的是,他的妇人在此地身染重病,最终撒手人寰。客官悲痛之余,因诸多不便,只能将妇人的灵柩暂时寄放在山寺之中。
一日夜晚,客官于梦中忽见妇人前来。只见她面容悲戚,泣不成声地诉说道:“寺中有一厉鬼,甚是凶恶,那伽蓝神都无法将其制服。但凡有灵柩寄放在僧寮的,男子大多会被那厉鬼役使,女子则往往被其玷污。我虽拼尽全力抵抗,却终究难以幸免。君盍讼于神?”客官从梦中惊醒,梦中妇人的话语与悲戚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清晰如昨。他心中满是疑惑,暗自思忖,这难道是因自己思念过度,导致春睡迷离而产生的幻觉?还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纯粹是意想所造之境?又或者,妇人真的有灵,在冥冥之中向自己求助?
怀着这样的疑问,客官心中默默祈祷,若妇人真有灵,当三夕来告我。接下来的两晚,客官果然又做了同样的梦,妇人依旧在梦中哭诉,请求他为自己讼于神。客官终于确信此事并非虚幻,于是决定牒诉于城隍。他怀着虔诚之心,写好诉状,在城隍神像前焚香祷告,将诉状焚烧,期望城隍能为妇人主持公道。
然而,数日过去了,却毫无动静,那梦中所期待的肸磘之应并未出现。客官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一夕,妇人再次入梦,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疲惫:“君之讼若得直,则伽蓝为失于纠举,山神社公为失于约束,于阴律皆获谴,故城隍踌躇未能理。君盍再具牒,称将诣江西,诉于正乙真人,则城隍必有处置矣。”客官听闻此言,心中虽对这幽冥之事的复杂与微妙感到震惊,但还是依照妇人所言,重新具牒,并且在牒中声称自己将前往江西,向正乙真人申诉。
数日后,客官又梦到妇人前来。这次,妇人的神情稍显平静,她缓缓说道:“昨城隍召我,谕曰:此鬼原居此室中,是汝侵彼,非彼摄汝也。男女共居一室,其仆隶往来,形迹嫌疑,或所不免,汝诉亦不为无因。今为汝重笞其仆隶,已足谢汝,何必坚执奸污之名,自博不贞之名乎?从来有事,不如化无事,大事不如化小事。汝速令汝夫移柩去,则此案结矣。”客官听后,心中反复思量,觉得妇人所言不无道理。在这幽冥之事中,或许真的存在许多误会与无奈,自己又何必一定要与神道相争,万一因此激怒神灵,引发意外之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客官决定听从妇人的劝告,尽快移走她的灵柩。他在寺外寻得一处合适之地,将妇人的灵柩妥善安置。自那以后,客官便再也没有做过关于妇人的梦。此事让客官对幽冥之事、神鬼之理有了更深的敬畏与疑惑,而他的这段经历,也在当地渐渐传开,成为人们口中神秘而又令人深思的故事,让众人对那冥冥中的世界,更多了几分敬畏与揣测。
炎夏的骄阳似火,将大地烤得炽热难耐。一位士人因事远行,途经陈留,见天色渐晚,便在一个村庄中寻了户人家借宿。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位朴实的老者,热情地接待了他,安排他在一间简陋却也整洁的厢房住下。
士人旅途劳顿,本想好好休息,可那溽暑的闷热如一层不透气的湿布,紧紧裹住他的身躯,让他心烦意乱,难以安枕。傍晚时分,屋内的暑气愈发浓烈,士人实在忍受不住,决定起身外出,到野外去漫步散心,也好寻得一丝清凉。
他沿着村庄的小径缓缓前行,路旁的草丛在热浪中无精打采地低垂着,偶尔传来几声蝉鸣,更添几分燥热。走着走着,村庄渐渐被抛在身后,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原野。远处的树林在暮色中影影绰绰,像是一群沉默的巨人。
黄昏过后,暮色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苍茫。士人正欲转身回村,忽然,一个身影从树林的方向缓缓走来。那身影在冥色中显得有些虚幻,却又一步步逐渐清晰。士人心中微微一惊,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目光紧紧地盯着来人。
待那人走近,士人看清他的模样,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衫,面容略显苍白,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那人走到士人面前,竟彬彬有礼地作揖行礼,士人亦赶忙回礼。两人相视片刻,竟有一种莫名的默契,随后并肩走到一棵老树下,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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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人心中满是好奇,这荒郊野外,突然出现如此之人,究竟是谁?于是,他率先打破沉默,轻声问道:“君乃何人?从何而来?”那人微微抬起头,目光平静,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君勿相惊,仆即蔡中郎也。祠墓虽存,然享祀多缺,又因生时叨居士流,殁后不欲求食于俗辈。以君气类相投,故敢布下忱,不知明日可否赐一野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