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问过许主任,以咱们两个的积分,现存的房子要么大了要么小了。
整个厂里,主任的老婆干专工的,只有咱们一家。”
顾小曼当然不介意房子再大点:“那你去问问呗,中间这家有人呢,总不能逼人家走。”
谢云舟笑道:“中间这家估计今年能往上升一升,到时候他肯定要搬走。
我先给胡厂把升压站和规程的事情办好,到时候再问他要中间的房子,他要是不给我,以后他任期内别想我再给他脸上贴金。”
顾小曼笑道:“那就辛苦谢主任了。”
谢云舟看了看旁边的两个孩子,见他们压根顾不上父母,悄悄用头碰了碰顾小曼的头:“还需要你跟我一起努力。”
正说着呢,外头传来敲门声:“云舟。”
是乔青崖的声音。
顾小曼忙从谢云舟怀里站起来,坐到一边去陪两个孩子。
谢云舟起身开门,乔青崖拎着一个小篮子进了屋:“你们回来了。”
“青崖快请进。”
乔青崖笑着将一个篮子放在地上:“这是我从我老家带来的一些年货,前天晚上大年三十,昨儿年初一,就等到了今天才给你。”
谢云舟很客气:“请坐,谢谢你给我们送年货。苹果怎么样了?好点没?”
乔青崖点头:“好多了,老家人多,吵闹的很,好多人当着孩子的面抽烟,丫头总是咳嗽。
没办法,我就带她提前回来了。我总不能不让长辈们抽烟,到时候还要说丫头娇气什么的。”
顾小曼给他倒杯茶:“乔主任喝茶。”
乔青崖接过茶杯:“谢谢小顾。”
谢云舟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也不跟他客气:“怎么大年夜回来的?哪里找的车?”
乔青崖喝了一口茶,然后叹了口气:“云舟,让你见笑了。”
谢云舟笑一声:“这有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实说吧。”
乔青崖低垂着头:“我家里人给我出了个主意,说让我把丫头留在老家给我二弟养,我一年给点钱就好。
对外就说,就说丫头病犯了,没了,然后让我们再要一个。”
顾小曼惊得手里的瓜子差点撒了,她难以想象,如果病弱的小苹果留在乡下,能不能撑到动手术。
孩子活跳跳的,却说孩子没了,何其歹毒。
乔青崖的神情有点颓废:“我当时很生气,坚决不同意。我爸就说,不同意也行,以后我的工资要寄一半回去。”
说到这里,乔青崖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云舟,那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在他们眼里如同草芥一般。
她那么小,身体那么差,能依靠的只有我和她妈。如果我们不管她,就乡下那条件,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谢云舟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青崖,你是个好父亲。”
乔青崖又喝了一口茶:“当时她们娘儿两个抱在一起哭,再哭下去丫头就要昏厥过去。
我连年夜饭都没吃,花高价找了辆拖拉机送我们回来。半路上孩子冻得手脚冰凉,我花钱跟路上的人家买了两捆稻草,把她们娘儿两个放稻草窝里。”
顾小曼听得鼻头发酸,这个人人夸耀的龙湖才子,在面对生活的打击时,一直在降低自己的要求和标准。
然而,生活好像一直不肯放过他。
谢云舟再次安慰道:“青崖,你做的很对。丫头虽然身体不好,医生说以后还能救治。奔着这点希望,你也不能放弃。
你放弃了她,哪怕你再生是个儿子,这一辈子你心里都越不过去这个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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