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一行人入住客栈后,就把客栈里的店小二、厨子、跑堂的全撵了出来。
客栈里的活计则由血衣队的弟兄全接了过来。
天色渐黑。
血衣队的弟兄们,已经在张罗晚饭了。
洗菜的洗菜、切敦的切敦、张罗桌椅的张罗桌椅,就像他们在家里时做的那样。
但客栈内飘荡着的,却不是食物的香气,而是浓郁的药香。
只见客栈后院的天井中,架着两口大锅。
一口是大铁锅。
一口则是足有人高,通常用来烧酒的桶形大锅。
铁锅内,深褐色的药汤在沸腾不止,五个血衣队弟兄围着这口大铁锅忙碌着。
一人拿着一把长柄漏勺,不停的从翻滚的药汤中捞起一盆盆豌豆大的铁砂,倒入桶形大锅中。
另外四位血衣队弟兄,则不停的将一盆盆洗涮干净的铁砂倒入大铁皮锅内,不断搅动。
不时还有人从伙房内端出一盆盆热气腾腾的药汤,泼入桶形大锅内,在滚烫的铁砂上激起一阵阵热气。
……
此时,天井的后方,张氏的房中。
张氏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张楚、知秋、夏桃站在她老人家面前。
李狗子、大熊、骡子、李幼娘站在张楚身后。
除开他们之外,还有两个临时从金田县请来的媒婆。
屋里点着喜庆的红蜡烛。
门窗上还贴着几个大红的“喜”字儿。
但喜庆的环境,并没有让张氏感到高兴。
老人不停地打量着张楚那一头黑长直,眼神很忧郁,“儿啊,真的一定要剃吗?啥武功啊?咱不练不成吗?”
张楚微微摇了摇头,笑着宽慰老娘,“娘,头发而已,剃了又不是不长了,恰好天气转暖,现在剃了夏天正好凉快。”
事情当然不像他说得这么轻巧。
《孝经》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剪发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一种极重的刑罚,几乎和黥面相差无几。
更别提剃成秃瓢了!
不过张氏总是拗不过张楚,老人家最后看了一眼张楚那一头乌发,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张楚见母亲同意了,朝身后的大熊点了点头。
大熊会意,连忙推着两名媒婆上前。
两名媒婆上前,扶着知秋和夏桃坐下,解开她们头上代表黄花大闺女的双平髻,取出一把新买的桃木梳慢慢的给两位新人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