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
稚嫩的朗读声,从讲堂院落中传出。
众人走至院门处,就能看到近四十名幼童,全都坐在自己的案桌后方大声诵读。
而在这群幼童的最前列,一位青年士子正坐在更大一些的案桌前,翻阅手中的一叠写满字迹的白纸。
“是伯仪。”
“伯仪兄。”
“伯仪这是在做什么?”
“蔡衡兄竟成童子西席了?”
眼看蔡衡大模大样的坐在一众幼童面前,赶来大梦镇接他的士子们不禁诧异。但没等他们再多说什么,最前头的蔡焕却是皱眉低哼:
“都噤声!”
老师发话,这群学生就算再惊讶也不敢多嘴,但眼睛依旧在朝里面瞟,好奇、古怪、跃跃欲试等表情,不一而足。
虽然门外的骚动只持续了一小会,但依旧传入了蔡衡和一些学生耳内。
自从大梦镇改制以来,这些平常旬月才能回家一趟的孩童们哪还见过这么多人凑一块的热闹,不少人都仰头张望,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都给我认真朗诵,不许走神!”蔡衡先是瞪了眼那几个抬头的小鬼,随后放下纸张起身。
父亲来了,他当然不能继续干坐在院内。
当蔡衡从座位边走出来,蔡焕打量了儿子好一会,才相信莫小白和国渊之前所说,大梦镇并没扣押自己儿子。
蔡焕盯着儿子看,蔡衡走出来后也是把目光落在自己父亲身上,开口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还不知你竟有了为人师的本事。”蔡焕低哼了一声,随后向慢慢退开这处幼童院落:“方才那些童子所念,是何作?”
“回禀父亲,乃此应天书院藏本‘千字文’,极为适合幼儿习读启蒙。”
“千字文?为何不教我蔡氏《劝学篇》?”
“没有父亲允许,衡儿不敢擅作主张。”蔡衡听到父亲的问话先是一愣,随后连忙抱拳回答。
“不敢擅作主张?说好月余即归,不回家也就罢了,为何不见音讯?”蔡焕现在知道是自己儿子的问题,顿时就把对向大梦镇的火气,瞄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论语·里仁篇,你还能记否?”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看着火气噌噌上涨的自家老子,蔡衡脑子一转,‘唰’的一下就明白过来,回答之后才继续道歉:“都是衡儿不对,让父亲担忧了。”
“老夫可不担心你这逆子,是你母亲天天在我耳旁催问。”蔡焕可不会说自己为了找儿子,刚才在谷口摆出了一副要和莫小白拼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