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都知道。
叶轻舟握住沉月溪贴在他脸上的手,仍不住摇头,“你不知道……”
他父亲被分成不知多少块,母亲至死都睁着眼看着他逃跑的方向。总是带着血渍的衣服,潮湿阴冷的炼狱……
每每入梦,他都会想起。
叶轻舟双目血红,视线怔怔挪到旻昱上。
剑泛寒光,吹毛断发。
他拾起剑,呢喃:“那便……剜去吧……”
“不要!”沉月溪吓得心脏骤停,惊恐地打落叶轻舟手里的剑,滑出老远,一直撞到桌腿。
沉月溪想起初遇时,他持剑自戕时的神情,和现在如出一辙——决绝、毅然、毫无留恋。
沉月溪箍着叶轻舟的肩膀,试图让他清醒一点,“不要,小叶子,就这样,一分也不用少。没有什么值得你伤害自己。”
锋利的剑刃在叶轻舟手指上留下一道微浅的伤口,眨眼已经开始愈合。
叶轻舟愣愣地看着指尖趋近消失的伤口,连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
再利的刀,再深的伤,也会愈合如初。他永远也无法剜去,这满身的痕迹,痛苦的过去。
除非挖出这颗心脏,化作一具彻底冰冷的尸体,再在这具尸体上万剐千刀。
这就是他。
叶轻舟闭目轻笑,眼角溢出些星泪,流过两腮,沿着下巴滴落。
沉月溪轻轻替他揾去。
叶轻舟缓缓睁开眼,低眉见她。
“师父……”叶轻舟哽咽着唤道,双手抱住了沉月溪。
“我在。”沉月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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