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便带着崔幼澜离开了。
崔幼澜脚步虚浮,每走一步身上都?在痛,又说不出是哪里痛,仿佛每一步每一个痛的?地方都?是不一样的?。
她只希望孩子千万不要有事。
周从嘉将她扶上马车,然后自己也进来,对她道:“我与七娘子共坐一辆马车,七娘子不会?介意吧?”
崔幼澜摇摇头,眼下哪还顾得上这些。
她甚至都?没力气问周从嘉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反正周从嘉不会?害她就是了。
大抵此时静下来,崔幼澜蜷在那里坐了一会?儿,身上的?痛慢慢消了下去,然而她才发?觉自己还是出着冷汗,小腹的?疼也更加明?显。
周从嘉很快也发?现了她的?不适,一面让她躺下,一面关心道:“七娘子方才可是伤到了哪里?”
崔幼澜不好说出来,只是道:“烦请殿下,一会?儿到了之?后便为我寻一位大夫过来。”
周从嘉自然一口应下,之?后并无多余的?话再讲,很有分寸地不去打扰崔幼澜,也不往她哪里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此刻崔幼澜却已顾不得他了,她自觉身上不太好,崔家?养她自然养得金贵,怎能受不住宋娘子那一伙人的?刻意殴打,如今的?身子又是不比以往。
她死死地咬着嘴里的?嫩肉,脑子里一片空白。
若是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
也不知忍了多久,崔幼澜已经差不多疼得麻木,心弦也几乎在绷断的?边沿徘徊,此时马车颠簸了一下,崔幼澜没靠住,也无法再支撑,软绵绵就往下倒去。
斜里伸过来一只手,稳稳地将她身子托住,把她重新安顿好,崔幼澜还没提起气道一声谢,却见周从嘉忽然惊讶地看着某处。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崔幼澜也看见了自己裙摆上的?鲜血。
她心里一震,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仿佛站在堤坝边的?人,眼睁睁看着洪水将堤坝冲垮,然后自己也淹没其中,挣扎无用。
就在崔幼澜怔怔不语之?际,周从嘉的?手指已经搭上了崔幼澜的?手腕,他的?手带着凉意,崔幼澜倏地便想要逃离,却被他紧紧按住。
很快,周从嘉脸上讶色更深:“七娘子,你?这是……”
崔幼澜撇过头去,一言不发?。
这样丢脸的?事,竟然被周从嘉发?现了去,那无论?如何?也就瞒不住了,今日之?后,她的?名?声也将一败涂地,就像上辈子一样。
不过周从嘉马上便恢复昔日沉静模样,将崔幼澜的?手又放回?去,然后过去轻轻地扶她躺了下来,因是仓皇出行,这辆马车并不大,崔幼澜一躺下来,留给周从嘉的?地方便很是局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