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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州城陷入动乱,百丈高的漆黑城门紧闭,沉闷压抑。城下,密密麻麻的山贼大军列阵而立。
央州知府宋衡撑着油纸伞登上城头,守城参将郭莫快步上前,抱拳行礼,语气凝重:“大人,有山贼攻城,人数不下四万。”
身着诸色官服的宋衡面色如铁,沉声道:“怎会如此?各处山头的山贼均有我央州斥候严密监视,这数千人马究竟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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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参将跪地请罪:“末将失职,此伙贼人仿若从天而降,实在不知其来历……不过,末将观察到,这些贼人武器精良,训练有素,不似普通山贼。”
宋衡眉头紧皱,手扶城墙,向黑压压的人群中望去,激昂道:“叛军!定是叛军!”
城门处雾气弥漫,喊杀声四起。山贼装扮的沧北营水师叛军如潮水般汹涌攻城。
黑箭如蝗雨般铺天盖地袭来。
宋衡高呼:“速请南宫家族与百里家族援救!”
郭参将抽出央州军刀,立于宋大人身前,舍命拦下一波箭雨,“大人,已派人去请,但至今杳无音信。”
宋衡心沉半截,嘴唇颤动道:“只怕堪忧啊……”
央州大军受朝廷地方编制所限,人数不得超过一万,除去部分军中文官,真正可上战场的有生力量约在八千。然而,眼前源源不断的敌军人数远超四千。若说是秦宰相有意发难央州,即便十倍之数他也会信。央州多年动荡不安,所依赖的无非是这些人马,以及天下第一武道家族南宫家族。
可今日南宫家自身也难保。
御马街前,已经一片尸山血海,雨水冲刷鲜血,说一句血流成河毫不为过。
大局已定,一番血战之后,南宫家已是死伤过半,千军横扫,哪怕南宫家底蕴深厚,高手辈出,却还是抵挡不住潮水般的大军攻势。
身背一族兴灭的南宫闻一柄千钧剑浴血砍杀一夜,已斩落不下三四百颗人头,始终与夫人互作后背,以命相护,却是对那长袍独眼男子接近不得。
依旧安坐马背上看戏的长袍唐先生赞叹道:“竟然如此英勇,听闻南宫族长早年受了伤,成了手不能提剑的废人?传闻是假的?”
南宫闻闷声道:“事是真事,却早已痊愈,所谓传闻自然是掩人耳目。”
唐先生面容狰狞道:“藏的深啊,了不起。”
南宫夫人柳眉微弯,俏丽脸蛋上挂着一丝血彩,“我家男人当然了不起。”
对峙之下,西边猛然气机涌起,那半面王娘子媚骨身姿如风筝断线倒飞数里,砸入尸堆里。
南宫家黑白两位长老合力在西边杀出一条血路,打开了突破口。
唐先生那只疤痕骇人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随后便是一道惊虹掠出,一掌拍在南宫闻额头,五指化钩,刺入脑门。
南宫闻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疼痛难忍,只是一瞬若不做出反应,就要死不瞑目,手中千钧横旋,剑气蓬勃而出,刺入唐先生的手臂。
唐先生微微皱眉,眼神里闪过一抹狠毒,幽深眼角瞥见有道清丽身影从背后袭来,南宫夫人凭空跃起,双指弯曲重重地砸击唐先生的太阳穴。阴沉如毒怪的长袍人本欲闪躲,却被身前刺入手臂那一剑绞住血肉,竟是抽身不得!
剑摧五岳倒,剑入断骨绞,俱是剑气。
唐先生单袖作拱手式,沉喝一声,身形未移,衣袖鼓动,气机恰似江河倒流,万钧之力下压,欺身二人瞬间被一股强横的绿烟毒气冲开。
南宫闻翻身搂住妻子,狠狠地坠入血雨积水中,满身鲜血。
唐先生托住手臂,抽出千钧,面色阴沉至极,仿若看着死人一般盯着这对伉俪夫妻,周身毒瘴真气喷涌而出,誓要让他们命丧黄泉。
南宫闻喘着粗气艰难道:“夫人,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