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向枫和闻敏回到黄州东壁堂。
李建元还在那里,见二人回来后便一同回了蕲州,把黄州东壁堂交给他弟弟李建中打理了。
春季结束前,军户已将可种的草药栽种完毕,去年秋天种下的药材收割在望。
闻敏依旧每天都去蒙馆教课,向枫似乎并不急着去找男先生过来,那些士绅们暂时也没人再挑事端。
世子朱由樊这段时间也没派人来约闻敏,听说是随荆王去京城觐见皇帝去了。
清明节前,高疙瘩说他又要回三湖镇祭祖。向枫对他说路远不必年年跑来跑去,就在这里烧些纸钱就行。
高疙瘩说他前晚梦见高玲的娘了,她在梦里骂他没照顾好玲子,他被吓醒后就瞪着眼睛到天亮,所以一定要回去给高玲他娘多烧点纸钱。
向枫也就同意了,说让铁山陪他去。他知道,高疙瘩来蕲州两年了,但天天在铁匠铺里,认不得几个人,更没有谈得来的街坊邻居,向枫和他说话的机会又不多,要不是铁山来了,他估计会憋出病来。
听马克说,上次他陪高疙瘩回去后,高疙瘩到左邻右舍家里到处走动,说向枫如今做了官,他在蕲州的日子过得很好,住着大房子,让街坊们有机会到蕲州的话就去找他,肯定会管吃管住。向枫听了一笑,晓得高疙瘩平日里没个交心的人,是孤单了些。
两天后,高疙瘩从三湖镇回来了,把那几个街坊邻居夸了一番,说那几家人都争着接他去家里吃酒,客气得不得了,幸亏之前带了些礼品给他们,不然弄得不好意思了。他还要铁山作证,说他所言不是假话。
铁山在一旁直点头。
向枫就说那些老街坊太客气了,他们有来蕲州的话,要好好招待他们。他这话说后才过两天,师好古真的给他送来了一个三湖镇的熟人——
张胖坨来了。
张胖坨背着一个大包袱跟在师好古的身后,见到向枫后,激动得鼻腔里呼哧呼哧直响,鼻涕差点都掉出来了。
向枫问道:“胖坨,你咋来了?”
张胖坨放下包袱,用手背狠狠地擦了一下鼻子后说道:“我。。。。。。我跑出来了,我要跟你一起当差吃官粮!”
向枫吃了一惊,忙问他是怎么回事。张胖坨喘息几口气后,就把前后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张胖坨之前从高疙瘩的口中得知,向枫如今混得很好,他想过来,但他爹不同意,他也就忍住了。年后,他爹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也是一个同行家的闺女,胖坨当时也同意。上门认亲那天,他见到那女孩,那腰身长得比他还粗,饭量更是惊人。他当时就不乐意了,回来后就跟他爹说他不同意这门亲事,要悔婚。
他爹张屠夫拿着杀猪用的铁钩对张胖坨说,他要是敢悔婚,就用这铁钩把他肠子勾出来喂狗,还说今年五月就要成亲。
张胖坨为婚事急得毫无章法。清明节那天,他遇到了回来祭祖的高疙瘩,问了高疙瘩在蕲州的住址,说日后去找向枫玩。高疙瘩当时就告诉他了。
等到高疙瘩前脚离开三湖镇,张胖坨后脚就收拾行装,趁他爹不在家就跑出了家门,一路找到蕲州来了。
高疙瘩虽给了他地址,但他根本找不到那地方,急得在街上团团转。后来想到向枫在衙门当差,就阴差阳错地找到卫使衙门去了,在门口大声嚷着要找向枫,恰好被出门的师好古看到,问了情况后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向枫一听顿时哭笑不得,送走师好古后,他转身回来对张胖坨道:“胖坨,你爹都不晓得你就出来了,他还不得到处找你?不行,你得回去!”
“我不回去!我不想娶那个女的。”张胖坨撅着嘴巴嚷了一声,“我跟我爹留了几句话的,他急我也不回去。你要是不留我,我就跑别的地方去,反正打死我也不回去了!”
看着张胖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向枫还真有些拿他没法,真要是让他发起犟来再跑去别的地方,那就更不好了。
向枫没好气地说道:“都说女人逃婚,你倒好,一个大男人也逃起婚来。那女孩胖点有啥不好?干啥活都不用你操心,你真是的,自己肉多还嫌别人肥!”
张胖坨耷拉着脑袋道:“两个大胖子,别人都要笑死。。。。。。再说她那架势,我看着都怕。。。。。。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