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想起来,我认出来他了,吹唢呐的那个小伙儿!”
清颜这头拿着纱布给人包扎伤口,看着芸娘哭笑不得。
芸娘将怀中的老大往清雅怀里一塞——
“你看看孩子,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用夫人亲自动手,还是我来……”
说着,用胯将清颜顶到了一旁,清颜自然也不会跟她抢。
芸娘细致地给‘唢呐’检查了下身上的伤,脸色渐渐有些不好。
“奇怪,怎么会流了这么多的血……”
芸娘嘟囔着,清颜本没放在心上,只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时候老二哭唧唧饿了。
她将手里的老大递给双儿帮忙抱着,自己给老二喂奶。
一忙活起来,脑子就来不及想有的没得,直到芸娘慌慌张张跑来:“青青,不好了,你快去看看——”
清颜赶忙过去,这才发觉‘唢呐’发烧了。
她赶忙让芸娘去村里采药熬水,芸娘勤快地将药熬好,可往他嘴里灌的时候,无论如何都灌不下去。
他牙关紧咬,喂进去的水,原封不动地流了出来。
“青青,这可怎么办?”芸娘眼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生机在一点点地流失,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清颜也终于想明白之前的疑惑了,像他们这些习武之人,刀剑无眼,从小受伤小打小闹的,很正常。
受伤一般简单的包扎,都自己会处理了。
可‘唢呐’骑马奔驰了一路,身后也看上去不像是被人追杀,倒好似是他自己想血慢慢流干了似的……
再加上药都不吞咽,感觉倒好似自寻死路,自我了结一般。
清颜慢慢走到男人的床榻前,“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吃药,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生命是你父母给的,便是想到你的父母,你也要好生地活下去才是……”
清颜单纯地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能活下来,谁曾想,她的话音刚落,床上的人眼角忽然躺下来一行泪。
芸娘拿出手帕,细细地将他的泪擦干,手中的药再次试图往他嘴里喂。
奇怪的是,他的牙关好似也松动了,药果然一点点喝了下去。
“他喝了,他喝了……”芸娘激动地叫了起来,眼角也跟着挤了两滴泪。
芸娘将碗里的药一点点地都喂给了他,床上的人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多会儿,身上的红渐渐地退了下去。
清颜上前把脉,虽然她半吊子,把脉也把的不熟练,可她还是隐约觉得床上的人没事了。
总算是松了口气。
夜幕渐渐降临,此时房里一女子身着黑色斗篷,刚打开门,左右看看,走廊没人。
她松了一口气,刚将斗篷盖到头上,跨下了院子。
这才发现,院子里的凉亭中却坐着一个人。
琅琊王家的亭子里,脚下设置九曲回廊,有活水设置,可以聚集亲朋好友玩曲水流觞。
此时夜里,那人却一身白衣,莹莹月色下,一人独酌着。
月色下,形单影只,显得无比的寂寞。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成文的步子,在他视线望过来的一刹那,迈不动了。
“想要出门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