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肃琛喉咙滚动着,眼底深沉的情绪如火山裂开一口,深藏的火热无法掩埋,让人不寒而栗。
他闭了闭眼,轻笑一下,松开手,一错不错同闻奕对视,无需斟酌便开口道:“有,我们也曾幼稚的别扭过。”
窗外的风吹拂进来,莫肃琛的长发微微飘扬,落到闻奕眼前,像衣服水墨画卷,让他沉迷不已。
“其实我知道,”闻奕低声说着。
莫肃琛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
“如果现在有颗糖,我会吻你。”莫肃琛指腹重重碾过闻奕的唇瓣,眼里晦涩难明。
闻奕歪了歪头,“为什么要有糖才能吻我”
因为……
闻奕刚来国师府的那个冬日,那场病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月,莫肃琛虽说着男子不该怕苦,却还是大街小巷给他买了蜜饯。
烧的昏昏沉沉的时候,苦涩之后是甜蜜。
后来,闻奕半夜坐在火炉旁,披着白色狐裘,像一个遗落凡间的神明,他眼神迷离,看着话本上痛彻心扉的爱情,笑着说:“以后有人给我一颗糖,我就和他亲吻。”
最后这个被遗忘在这个清冷的雪夜,莫肃琛却记了很久。
蜜饯与糖从不假手于人,甚至后来学会了做蜜饯。
原来在很久之前,那道劫注定无法渡过,因为他纵容着闻奕。
莫肃琛沉默地注视着面前的人,却无法回答,就像是一道疤,横亘在他心口,时不时挠上一下。
“就这么无法回答吗?”闻奕心底酸酸涩涩的,他的记忆里,没有这句话。
漫长岁月里,他自信于莫肃琛深沉地爱着他,又无法保证他未曾无所保留地爱过别人。
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几乎要将他淹没,然后放一把火,将之燃烧殆尽。
心里仿佛有一直猫在挠,时而轻柔绵痒,时而鲜血淋漓。
他想质问为什么,却退缩着。
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又害怕避开那个答案。整个人像是被放在油锅里,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因为有一只松鼠,在冬日雪夜里缩在我的怀里,说日后有人给他一颗糖,他就亲吻他。”
莫肃琛摩挲着他的脸,抚慰了他心底的不安。
“闻奕,别对我不自信,更不要对自己不自信。”
“千年岁月里,我自始至终爱过一个人,便是你。”
这是第一次莫肃琛如此挑明又直白地回答闻奕心底最深的疑惑。
“所以,不要不开心,无论沧海变迁,日月更替,你只要知道我一直爱你,便足够了。”
他想,如果闻奕迷茫,或许有一个无所保留的爱能让他在无尽黑夜中找到安全感。
死掉的沉寂的心猛烈跳动,爱意肆意滋长,再不能阻挡这份爱意如火燎原,从此长盛。
那一天,闻奕知道自己心甘情愿在深渊里沉沦,在淤泥里腐朽。
但他要同莫肃琛站在阳光下,盛大灿烂。
二人对视着,那一刻,似乎所有的话语都显得单薄,无法准确表述自己心底的爱意。
所以闻奕热烈而莽撞地吻上莫肃琛,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奔着死亡而去,用仅剩的生命拥抱住自己的爱人。
莫肃琛一愣,而后揽住闻奕的腰,浅尝辄止变成了深入所求。
在无人能进的结界里,二人热烈地表达着对彼此的爱意。
唇瓣被碾过,紧闭的牙齿被撬开,闻奕抱住莫肃琛的脖子,溺死在这温柔深重的吻里。
许久,莫肃琛才放开他,眼底是沉重的晦涩的欲‖望,闻奕眼神迷离并未看到,眼角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滑落。
莫肃琛大发慈悲似的吻着他的脸,一点一点舔舐着咸涩的泪水。
缓了一会儿,闻奕才睁开发红的眼睛,眼尾都泛着别样的红,莫肃琛喉咙无声滚动,指腹不轻不重地按压着闻奕发红的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