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莉的手没有空闲,只能用脚踢开房门,菲克老头还在煤油灯下刻木雕,听到乌莉的声音,连忙站起身。
小女孩儿的双腿发软,就要摔倒前,菲克及时扶住了两人。
他接下西洛弗,抱着人放置在床上,“他这是怎么了?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我怎么知道,在镇上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回来时听到灌木丛里有声音,还以为是灰狼,没想到是小卷毛。”
“算了,等他醒了再问吧,外伤倒是没有,就是受了冻,有些发烧。”
菲克老头在西洛弗身上盖了两层被褥,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不让一丝冷风灌进来,还在他额头上敷了一块湿帕。
老头站在床边,目光幽深的盯了会儿西洛弗,他招呼着乌莉去睡觉,自己则回到堆满木屑的角落。
昏黄的煤油灯烛火摇曳,光影斑驳的烛火中,菲克老头的脸颊被镀上一层暖辉,苍老的面容像是香樟枝干的纹路。
“莉莉尔,去阁楼睡觉。”
菲克老头忙着手上的动作,头也没抬,乌莉抿唇站着不动,“那你呢?你不睡觉吗?”
静谧的屋子里,木屑掉落的沙沙声时不时响起,老头雕刻的出神,随便说了一句话打发乌莉。
“我的年纪已经够大了,睡不了多少个小时,倒不如多刻些木雕消磨夜晚。”
乌莉最后还是妥协的走上了阁楼,今晚没有夜莺的身影,窗台上只有洒进来的月光,乌莉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阁楼上忽然传出来一阵尖叫声。
乌莉从睡梦中惊醒,还未从无边的恐惧中回过神,傻坐在床上,浑身冰冷。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双手将她锁在冰冷的铁台上,四肢被镣铐束缚,一片黑暗中,染了血的手握住一根锋利的银锥。
裸露的胸口被银锥的尖刺狠狠扎入,乌莉的喉头瞬间涌出腥甜的血味,然后她就惊醒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来是梦啊……”
乌莉喃喃自语,窗外早已天光大亮,温暖的日光落在指尖,让她冰冷的身躯感受到一丝暖意。
噩梦的小插曲缓过来后,乌莉坐在餐桌上出神,嘴里的土司都变得如同嚼蜡,可以看出那个梦对她心灵的摧残有多大。
西洛弗的烧退的差不多,脸颊不像之前那么红,呼吸平稳睡得正香甜。
菲克老头不在房中,不知去了哪里,乌莉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时,门外传来响声,是车轮轱辘和毛驴发出来的动静。
“莉莉尔,你的小牛要跑了,还不快出来抓住它!”
老头的喊声打断分神的乌莉,她噌的一下站起身,飞快的冲出了房门,一出去便看见就要跳出栅栏的小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