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帝勃然大怒:“竖子大胆!沈家不过小小三品侍郎,竟敢到一品国公府,皇子外家撒野!”
安贵妃哀哀痛哭,泣道:“臣妾自入宫以来,谨言慎行,唯恐给陛下丢人。想不到今日被个小丫头欺凌至此。陛下……陛下!臣妾无能,日后无颜再出门见人了!”
明远帝叹了口气,回身揽住安贵妃。安贵妃娇弱的倚在明远帝胸前,低泣不已。
“爱妃哭得朕心都要碎了。”明远帝握住安贵妃的手:“这沈锦年这般罪大恶极,依爱妃看,怎么样才能出了这口气?”
安贵妃几不可察的停了停,拭了泪,直起身来:“臣妾虽气得紧,但这事非后宫事,臣妾不便插手。只求陛下给臣妾和家父一个公道。”
“朕也不知如何处置呐!”明远帝叹气:“这沈锦年才十来岁,还是个孩童。轻了,怕爱妃不解气。重了……总不能就此打杀了她。若真如此,只怕遭人非议啊!”
明远帝沉吟半响,道:“此事若宣扬出去,只怕不雅相。何况,还有太子裹挟在内,到时言官们,又要参奏太子德行有失,让朕心烦。”
安贵妃垂下眼帘,掩去眼一抹杀意。柔顺的道:“陛下言之有理。”
“臣妾觉得,那沈锦年只是个小孩子,不大知事也是有的。只是……”安贵妃眼角扫着明远帝的脸色:“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此事,总该沈大人出面,给辅国公府一个交代。”
明远帝面色微沉,旋即转了脸色:“爱妃所言极是。依爱妃看?”
安贵妃柔声道:“臣妾不才,但也知道修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这沈大人,将女儿教养得这般不知轻重,只怕也是个糊涂的。”
“爱妃的意思,是夺了他的官职?”明远帝微眯双眼,温声问道。
“臣妾不敢,臣妾听陛下的。”
明远帝执了安贵妃的手,温声道:“此事还需斟酌一二,爱妃放心,朕心里有数。”
安贵妃柔顺称是,让宫人送上备好的宵夜,亲自服侍明远帝用了。
东宫。
太子回宫后,罕见的没有召姬妾服侍,而是直接到了太子妃的寝宫。
太子妃戴氏,与太子是嫡亲的表兄妹。太子女色上虽荒唐些,对太子妃却还算敬重。太子妃也不是那等擅嫉之人,每日只虔诚拜佛,一门心思求子。平日里夫妻两个还是能说上话的。
太子驾临,太子妃刚做完晚课,见了太子,忙上前问安。
太子随意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太子妃吩咐人去厨下,将温着的宵夜端上来:“殿下这个时候回宫,怕是晚膳没有用好。不如就在这里用一些,今日的银丝面清淡爽口,殿下尝尝。”
太子从善如流,用过饭,方道:“孤这几日没来,前些日子听你宫里人说,你犯了时疾,可好些了?”
太子妃微微一笑:“不过是时令所致,脾胃不和罢了,不是什么大事,有劳殿下挂心了。”
她比太子小些,因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花信年纪。生的宽额高鼻,修眉凤眼,端庄大气。元后当年就看重她心性沉稳,特特为太子求娶了来。就连明远帝,也深觉这儿媳娶得妥当。太子这些年东宫得守,太子妃也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