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钟的心里一直都是很明白的,皇帝对自己的主子一向都是做做表面功夫,根本谈不上什么宠爱,甚至连真正的相敬如宾都算不上。
立自己主子为后也只不过恰巧因为她的父亲是葛台而已。
宝勒尔之所以没有被如愿的立为皇后,只因为她的父亲是已经失了天恩的阿苏占,而不是圣眷正浓的葛台。
如果她的父亲是葛台,那么她皇后的位子也不至于被旁人给抢了去。
好?那就更是无从谈起了。
当然,她也明白,这一切,自己的主子心里都是有数的。
可是即便如此,那钟还是未敢直言。
“娘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自然是看重您的,不然,也不会将您立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了!”那钟声色平稳道。
闻言,乌力罕浅笑着摇头,那钟毕竟自幼就在她身边伺候,心里边是何想法她还是能够感知的到的。
“你就别逗本宫开心了,本宫知道,你没有说真话,你是怕本宫听了心里边会不悦。”
心之所想就这么被识破了,那钟有些不好意思,面颊唰的一下漫上一层红晕。
“娘娘,奴婢只是不想让您听了之后过于忧思——”那钟小声呢喃道。
二人刚过了门廊,一阵寒风席卷着远处的落叶往二人的脚边簌簌而来。
乌力罕站定,眸光盯视着那枯黄的落叶,由远及近。
风将二人的披风哗啦吹起,又哗啦放下。
乌力罕就看着那几片落叶伫立良久。
“皇上对本宫如何,你能看的见,朝臣们就也能看的见,他们大都是叱咤官场几十余载之人,一个个精明的跟什么似的,皇上能立本宫为皇后,其背后的想法,估计他们也都揣摩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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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乌力罕将视线离开脚边的落叶,抬头望向那钟,“本宫若是问阿苏占这个问题,他又会如何回答?”
“原来您是这么想。”那钟咧嘴一笑,“可是您又如何知道那阿苏占就一定会说真话?”
乌力罕嗤笑一声,抬脚继续往前走,“就凭他将本宫的父亲视为眼中钉。”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有宫婢进来回禀,说是图玉已经将阿苏占带了来,就在前院候着,问是不是让人进来。
原本昏沉入睡的乌力罕一下子清醒了。
她起身呷了口茶,一面下榻一面道:“请,让阿苏占大人到前厅候着,本宫稍后就到。”
“是。”宫婢应声出了殿门。
“娘娘,那阿苏占是个极其狡猾之人,您还是小心为上,千万别让他给套出话来。”那钟一面给乌力罕理发髻一面道。
乌力罕笑,“本宫什么都不担心,你别忘了,他还有要事求本宫呢!”
那钟的手微微一顿,疑惑道:“何事?奴婢怎么不记得了——”
乌力罕抬手,一指戳在了那钟的额头上,佯装生气道:“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小心哪天本宫将你遣出宫去!”
身边没有旁人的时候,主仆二人是开惯了玩笑的,那钟才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赔笑,“奴婢错了!求娘娘责罚!”
“哎呀快快!也别让人等太久!”乌力罕一面说着一面对着铜镜理了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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