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颤栗自脊柱扩散,激起一圈圈涟漪不散。
“哥哥。”江叙白仰头望过来的眼神,含着委屈和期待。
明知是演戏,可商砚还是感知到自己有一瞬间的失措和心软,那是源于戏外的,一股陌生得让人心慌的感情。
“咔——”随着导演喊出声,江叙白迅速敛去情绪,从商砚怀里脱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这场戏过了。
可商砚脸色却并没有好转。
江叙白则是欣喜地笑着,跟周围的工作人员道谢,一圈谢完,他的目光才又看向商砚。
“谢谢商老师。”江叙白微笑着,用很轻松也很认真的语气说,“我杀青了,再见,哦不对,应该没机会再见了,那就不再见。”
说完这句话,江叙白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潇洒,步履坚决。
拍摄仍在继续,只是不太顺利,导演见商砚脸色不太好,便让他先去休息了一会儿。
在休息室里,李北倒来了热水,在商砚找他拿药时,小心翼翼地提醒:“赵医生说过的,小乙片不能和感冒药一起吃。”
小乙片便是调整激素、抑制性冲动的己烯雌酚片,为了不让有心人听去,李北便给每种药都取了小名。
商砚闻言没再说什么,眼眸低垂,看着自己腰腹以下的位置。
就这么静坐许久,待到绷带缠绕的地方疼痛稍有缓解,他才仰头喝了口水,然后拿起手机,点开赵医生的对话框,敲键盘打字。
【绷带没用了,换成金属的吧】
按下发送之前,商砚手指微顿,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既然不再见,那换成金属的也多半用不上。和过去几年一样,药物,绷带,就可以避免他出现不得体的反应。
于是那几个字又被删除,商砚放下手机,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少顷,傅途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束花。
明亮的橙色包装,鲜艳热烈的向日葵和黄色月季玫瑰为主,点缀满天星和浅蓝绣球,是热烈又清新的一束春色,卡片上写着“杀青大吉,平安喜乐”。
“砚哥,花送来了。”傅途拿着花走过来,“姜老师的戏拍完了吗?应该没晚吧。”
应该没有,导演刚才说还有几个特写需要他补拍。
商砚看着那束花,觉得傅途这回的眼光不错,是个让人心情明媚的颜色。
“拿去给他吧。”
傅途点头,拿着花出去了,但没一会儿又拿着花回来,说姜白补拍镜头拍完就走了,已经离开片场,他没追上。
“那就收工之后再送过去。”商砚说。
可等到收工回去,这束花仍旧没能送出去,江叙白住的小院一片寂静,早已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