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恍惚地看看他,好像没听明白似的。
“我去?”她指指自己。
这回轮到齐大忠不明白了,他不解地看看皇后,突然明白什么似的,赶紧又说:“皇上也说,如果您累了,他来这里,也行。”
“不!”文雪猛地打断他。
“那您是……”
“我,我去。”
“这样最好,”齐大忠释然地笑了,好像卸下了什么包袱:“万岁爷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脚上的石膏还没拆,走起来,还是不方便。”
“石膏?没拆?”文雪重复着他的话,心却往下沉了。她想过他的伤会很重,但没想到这个伤会这么重。
竟然过了这么久,还没好。
老齐说后,才知道失言了。
“您,您看老奴这个嘴,什么话都漏了。其实,您到时候一看,也都明白了。”
“好,好,我去。”文雪随手捋了两下鬓发,急不可耐地就往门口走去。
“哎,娘娘!”老齐赶忙在半道上伸手拦住她:“您别急啊——怎么着,稍微的梳洗打扮还谁要的。”
说着,他将一个径直的荷包放在文雪的手上。
这是历代后妃们侍寝时用的香囊。
紫禁城里什么规矩都会变,但唯独这个没变过。
文雪望着这个荷包,出神了。
齐大忠躬身道:“奴才和轿子都在殿外候着。皇后主子您什么时候觉得妥了,奴才们什么时候再走。”
言罢,他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天上的月亮很圆,不大,但很亮。在这隆冬的最后时分,空气虽然凛冽,但时时又能让人有温暖的的幻觉。
毕竟春天越来越近了,泥土中那种沁人心脾的香味儿好像从松裂的地底下渗透出来,弥漫在空气中。清冷的月光下,人的心也在无限地放大。
难怪诗人的灵感大多是来源于晚上的。
轿子里很暖和,做点下的小抗里肯定是放了手炉来保暖。文雪轻轻撩起窗口上的小帘,从缝隙中窥探着外面的一切,所有的景物都是一颠一颠的,尤其是那个月亮。
过了很久,轿子停了。齐大忠在窗口对她说:“娘娘,养心殿到了。”
话音一落,轿夫们将轿杆儿往下压,文雪顺势就从轿子里钻出来了。她身上的紫色披风也因此而滑落下来,轻轻地划过地上堆积的白雪。
那都是还没来得及融化的。
一阵卫风吹过,宫灯下的红穗子也随风飘动起来。
站在殿门边的太监远远看到皇后来了,早早地就把挂在门上的帘子给掀起来了。
一副等得望眼欲穿的样儿。
可是谁承想,皇后下轿后,却迟迟没有前行的迹象,仿佛还在踌躇着什么,望着地上的雪直发愣。
这让站在她身边的齐大忠心慌了。他生怕她临时又改了主意,赶紧提着手中的灯笼到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