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看到忆美再次向他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他再次摆手,意思是:还是没事。
可是真是没事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挨到戏完,曲终人散,各府的王爷开始准备回去,一个个跪安,告辞,特别是那个肃亲王
总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宫里传承下来的规矩,每次完成一个动作申请总是战战兢兢的。
宗亲走了,就是外戚。
文雪的娘家人只来了她的母亲,傅大爷无官无职无爵位的闲散旗人,还够不上来这里直接面圣。
溥铦心怀忐忑,也是心虚,坚持要破规矩送岳母几步。走出戏园时,傅夫人看四下没什么人,便斗胆问女婿:“皇后娘娘她……怎么了?”
“没事。”溥铦语气轻快地说:“她累了,回宫休息了。”
傅夫人点点头:“我今天也看到了,她确实是……”老太太不好强调什么只能说:“她生
了孩子后,脾气难免乖戾,毕竟伤了元气了。我虽然是额娘,但终究是不能经常陪她的。皇上是天子,千万不要跟她计较。怎么说,您也是……她现在唯一能靠的人了。”
一语道破。溥铦的眉头抖了一下。
雪下得更大了,老人远去的背影后面是一排脚印。
溥铦突然转身,给他举伞的太监一下没晃过神,就被他甩在身后。
“齐大忠,齐大——忠!”
齐大忠指挥人马在做收拾戏园,听到皇帝的喊声,赶紧跑出去。
“万岁爷,奴才这这儿……”
“你去,你去把那个刘……刘什么的给我找来!”
“可是万岁爷,”齐大忠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娘娘还没找着呢。”
“我叫你去!”溥铦的声音再次高八度。
齐大忠吓得屁滚尿流地走了。
雪很大,没有风,天色沉沉。
忆美中午喝过的酒现在才有反应,她感觉自己全身微热,走起路来虽然没有晃,但她却希望跑一跑跳一跳,像无忧无虑的孩童那样,什么也不顾。
为她引路太监在前面走,旁边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为她撑伞。她总是怯怯的眼神看着忆美。可每当杨忆美把回过头来时,她又把目光移开。
如此几次以后,忆美斜着眼睛,笑眯眯地问她:“怎么老看我?”
“奴才哪儿敢……”小姑娘是个娃娃音,大声说肯定很好听。但她回答的时候却还没有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