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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七月,院中隐约传来蝉鸣。月亮挂在天空,偶尔被轻纱般的云遮住,不出太久又露了面。现在夜还未深,晚风吹散燥热,叫人舒服了许多。
虽然她有些醉,但意识还清醒着。沈随安去漱了口,洗了把脸,再吩咐人让厨娘开始给陆湫做菜,这才跟着仆役们一起走回新房。
也不知是不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听外面的动静上,刚刚推开门她便听到了陆湫的声音。
“妻主!”
坐在榻上等着她的小少年仍然戴着盖头,身姿端正,衣服半点没乱,一定是坚持着不去放松,无聊了许久。但陆湫身上完全看不出疲惫,他声音清亮,满是压不住的喜悦。
其余的男侍默不作声地退出了房间,守在门口的是墨竹,青兰和晚黛则是一起去备热水了。
“嘿嘿,妻主,妻主大人,”他像是叫上了瘾,不住地念着,还像炫耀一般跟她讲,“逸欢姐姐,我可以喊你妻主了!”
沈随安本来还想装正经些但看到他这幅透着傻气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走来陆湫身前隔着盖头戳他的脑袋:“这么开心”
“就是很开心啊!”陆湫语调上扬,“我一直都想——”
一句话还没说完,沈随安便直接摘了他的盖头。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她在这种时候,很容易失去平时的耐心。
不想等了。
因为摘得太快,那金色的头冠被带得摇晃了一下,又很快稳住,沈随安总算得以完整看到陆湫的容颜。她早就听说那位容公公化妆手艺好得很,对此却一直没有概念。
一直到她看见眼前这张她早已记得足够清晰,却又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脸。
她见过陆湫许多次,明明已经十分熟悉对方的容颜。可今夜的陆湫,是格外的好看。
原本就优越的底子,靠着细致的修饰,将一切的优点都彻底展现了出来,不管哪一处都在吸引人去看、去碰。先前穿了耳孔的耳朵挂了金色耳坠,脖颈间则是陆湫的小领子,与她身上衣服的布料相同,连他的额前都有着额外的头饰。可不管是那身大红喜服,还是他身上无数精雕细琢的华丽装饰,都比不过一双眼眸明亮。
在看向沈随安时,陆湫的眼瞳中是无法压抑、无法隐藏的纯粹的爱恋。他说过很多次了,但沈随安还是想听他继续对自己说心悦,说喜欢,说爱。
一时间,沈随安忘了那些文绉绉的形容词,也想不到合适的比喻,她所有的文采被酒精转化成了一种源于本能的冲动——
这是她的所有物,所以她要在上面留下印记。正如同那一小块领子,时时刻刻标记着,陆湫已经属于她了。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陆湫本能地眯了眯眼,那光线并不强烈,但也会有一瞬间看不清东西。在彻底缓过来之前他便听到了沈随安的声音:
“很漂亮,陆湫,我的夫郎,”女人俯下身,勾起他的下巴,迫使陆湫仰起头,凑近了来看他,酒气氤氲,气息温热,“你一直都想什么……嗯”
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