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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倾收敛了笑容,仔细端详着他。
男人拉着脸,却不敢直视她。
他不想自己醋意大发的嘴脸被看得一清二楚,便故意低下脸面,那颗头埋进孩子的小床。
“好了,我是在笑你骂人家混账、卑鄙无耻……你骂他,不就是在骂你自己吗?”
“我……我和他又不一样!”
陆航之骤然抬起深埋的俊容,与她对视之时,他突然脸红。
林晚倾的眼会透视,一瞬间看穿了他的心。
“咳咳——”
“怎么了?”
她突然咳嗽,陆航之警惕了三分。
“无碍,就是嗓子有些痒……”
她正说着,陆航之便到了她跟前。
他抓起她的手,上头的温度和冰块一样。
陆航之拧着那对眉,把她抱起来。
“你这才几日便下床走动,自己着凉了都不知道!”
他走到身后那张三屏罗汉床,轻轻地把她放了下来。
“我不过是在房里走走,又不是到外面,不打紧……”
“你可知你的手多凉?摸起来和那冰窖里的冰砖一样。”
陆航之捂着她的手,把她的手裹在自己掌心磨搓。
林晚倾这才感觉出他们二人间的差距,他的手确实要比她的更暖。
和他说了那么久的话,她竟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
“他之前那样对你,我也不该强求你原谅他,还要助他逃离京城……只是我认为事情已经过去,而且他确实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明白的。”
“你若了解他的过去,我想你大概也能理解他吧……”
“要我理解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陆航之斩钉截铁道,林晚倾这次暗暗在心底发笑,她现在更加确信陆航之和梁宥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
“对了,孩子还没有起名,我如今唤他虎儿,可也只是个小名,他的名便由你这个做父亲的来取吧。”
陆航之细看了她一眼,虎儿……她应该是想念陆寅了。
“你还是忘不掉那孩子?”
“自然是忘不掉的,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陆寅便是他的儿子。”
“什么?这么说,陆寅与他是同属一个地方的人?”
“话是这么说,这也是钟大人告诉我们的。”
钟克竞有这本事,这是他辛辛苦苦反复占卜而得出来的结果。
陆航之忽然对着空气发呆,与陆寅结识后的所有记忆此刻在他脑海里回荡。
怪不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孩子便不喜欢他,甚至对他带有敌意。
原来陆寅厌恶他,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孩子的父亲是“陆航之”,而他就是陆航之。
“呵呵……”
陆航之扯嘴一笑,那抹笑容甚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