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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大公子这次并未胡闹,并不代表他不伤心,有时过度的冷静,也证明了他已然到了伤心之处。”
返回荟萃斋的途中,福叔说了自己的看法。
陆老爷踏着稳重的步子,心底暗自推翻着自己先前的结论。
或许他一直都误会自己儿子了……
——
“无拘你快起来!你看谁来了——”
无拘正躺在卧室里,他这一躺便躺了一个多月,也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多月。
无拘的母亲请着陆航之进了儿子的卧室,可无拘似乎是耳聋了,依旧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地躺着。
男人是醒着的,只是他每日躺在榻上不是睁着眼发呆,便是蒙着脑袋忏悔。
今日他没有躲被窝,而是睁着眼睛,呆呆地对着顶上的天花板。
吴氏日日都来安慰儿子,她每次瞧着儿子这般,心疼得像是被人用木棍敲打着心脏。
妇人焦头烂额,给儿子请过大夫也请过大师,但都无济于事。
“他一直这样吗?”
陆航之看着榻上的无拘,自从出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是,不瞒大人,这孩子那日醉醺醺地被抬回来,清醒后大闹了一番,接着便成了这个样子了,我和他爹都劝过他,可他就是这样……”
吴氏说到最后捂上嘴,已经泣不成声。
陆航之缩紧眉头,记忆又回到了事发那日……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日的阴谋。
男人握紧拳头,呼了口气。
他安慰了吴氏一句,接着便对着榻上的人唤道:“无拘——”
此时躺在榻上的人立马有了反应,无拘不晓得这究竟是现实,还是自己幻听,他下意识地扭动脖子,在看到来人时,他缓缓地撑起身子。
“大……公子……”
他的嘴唇因长久不饮水而干裂起皮,双眼见到陆航之的那一刻也瞬间湿润。
无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多看了几眼,确定是陆航之,他才翻身下榻。
“大公子——”
无拘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便直扑陆航之。
他踉跄地扑到陆航之面前,狼狈地跪在冰凉的地上,嘴里不停道:“对不住大公子——属下对不住您——属下对不住您——”
他声泪俱下,已然哭成了泪人。
陆航之的心头揪成一团麻花,赶忙弯腰扶他起来,还不忘出言安慰。
“大公子,都是属下的错,属下说了不该说的话,毁了您的清白,拆散了您和夫人的家……属下、属下罪该万死!”
“起来再说话,你先起来……”
陆航之扶着他的手臂,但无拘坚持要跪,他情急下抓住陆航之的手和衣袖,哽着声道:“大公子,属下、属下都听闻了,属下可以去和老爷解释、去和夫人解释,您是清白的,您是清白的……这样老爷便不会生您的气了,夫人也不会离开您了,老爷他会理解您的,夫人也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