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萍因为长女的终身大事而忧心忡忡时,看到另外两个成天聚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玩耍的小姑娘,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反省自己对长女是不是过于纵容了,才会纵容出她这般古怪的痴性情。
女子还是柔和体贴一些方好,太过清高痴性,反而不美。
这日,霍姝随表姐妹来给姑母请安,就见姑母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们几个。
“娘,你怎么了?”葛琦是个藏不住话的,“怎么看着我们好像在看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滞销货物一样。”
霍萍听到闺女这话,差点忍不住喷了,伸手佯装打了她一下,“胡说什么?”
葛琦理直气壮地说:“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素素说的。”
手一指,非常没义气地将霍姝给供出来了。
霍姝见姑母看过来,咧嘴朝她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珍珠牙。
这几日,她发现姑母常常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们几个,那模样,就跟她家舅母看着几个调皮捣蛋的表哥们一样,好像有一辈子愁不完的心一样。
一看这表情,自然就明白,肯定是为儿女的终身大事发愁了。
霍萍对着这张笑脸实在气不起来。
她自不能和几个孩子说心中烦恼,挨个将她们看了一遍,说道:“今儿我约了赵家、陈家的夫人一起去梨山上香,这时节梨山上的梨花开得正好,你们也随我一起去罢。”
葛琦一听,自然无限欢喜,连一向不爱出门走动的葛玲也没拒绝。
梨山位于云州城南,每年春日,山上的梨花开得如火如荼,是远近闻名的风景名胜。白龙寺就坐落在梨山的半山腰中,香火鼎胜,在云州城中颇有名气,来此上香的大多数都是云州城内的富贵人家的女眷居多。
霍姝和葛琦同坐一辆马车,两个姑娘上了车后,就将丫鬟准备好的瓜子零食等东西摆出来,一边磕瓜子一边说话。
霍萍和长女同坐一辆车,听着后头偶尔传来的笑声,不由得有些默然。
来云州城几日,霍姝将自己当成客人一般,带着表妹一起尽情地玩耍。
霍萍虽是长辈,却不好管束她,而且霍姝也不需要人管束,她行事自有自己一套章法,明明看着贪玩,行事却不出格,霍萍暗中着人盯了几日,揪不出不好的来,便由着两个小姑娘一起玩了。
到了梨山脚下,霍姝掀开车帘往山上望去,只见那漫山遍野中,簇拥着一片白,点缀在绿色中,美不胜收。
山间的小路上,偶尔能看到穿着各色春衫行走其间的游人旅客,为这洁白的世界添了几分颜色。
此时春光正好,正是春日出游踏青时节,每天来此上香赏花的游客络绎不绝,通向白龙寺的路也被挤得水泄不通。为了不堵着上山的路,大部分的香客们都去租了软轿上山。
早有葛家的管事去租好了四顶软轿,霍萍带着三个姑娘乘坐软轿上山。
到了山腰处的白龙寺前,就见赵家、陈家的女眷已经到了。
霍萍带着三个姑娘迎上去,和几位夫人寒暄几句,有白龙寺的知客僧过来接待。一行人先去添了香油钱后,方在才小沙弥的带领下,去禅房歇息喝茶。
霍萍和赵夫人、陈夫人等几位夫人坐在一起说话,姑娘们坐在另一处。
今儿赵家和陈家也来了好几个姑娘,都是和葛家姐妹几个玩得好的,一群小姑娘们聚在一起,自然是有聊不完的话。
小沙弥送上白龙寺里特有的清茶和素斋点心。
霍姝端着素白的茶盏,闻了闻茶香,方才抿了一口清茶,入口苦涩,慢慢地方能品出几许甘甜。这茶先苦后甘,回味无穷,虽不是上好的茶水,却自有一番味道,听说了寺里的僧人亲手炒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