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野也是这个时候才终于注意到,卫忠的身上挂了彩,手臂,大腿,还有后背,胸口,甚至连他的脖颈,都有不同程度被刀子划开的伤口。
甚至还有一处枪伤。
鲜红的皮肉外翻着,鲜血已经濡-湿了他身上的衣物。
可卫忠竟然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冷着一张脸,跪在牧星野的面前,甚至连为自己辩解一句都不曾。
牧星野深吸了一口气,在卫忠的面前蹲了下来,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蔓延开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他平视着卫忠的眼睛,再一次重复了一句,“没有办成?”
“卫忠,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严倾他其实是你多年前在东陵留下的种,你们在刚才的厮杀中,已经父子相认了吧?”
牧星野的语气是浓浓的嘲讽,饶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卫忠,此时此刻竟然也是额头上被逼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当然知道牧星野是在嘲讽他。
他今年不过才三十八岁的年纪,严倾也是三十几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可在刚才的那场厮杀中,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放水了。
卫忠从自己的小腿旁抽出了那把名为夜鹰的匕首——这是当年他从一个军火商的手上拿到的,那个军火商,用这把世界级的名-器换了他自己的一条命。
饶是卫忠一直想要丢掉自己那些不光彩的过去,可这把匕首,却是一直跟着他,他始终没舍得扔掉。
“先生,这次的事情是我失职,就如我当初承诺过的一样,先生可以用这把刀插进我的喉咙。”
他的命,从遇到牧星野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属于他了。
所以,就算是牧星野要杀了他,他也绝无怨言。
卫忠这样的反应倒是让牧星野没有想到。
收起了眼神中的玩味,牧星野站了起来,他冷哼了一声,“卫忠,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在临死之前,也必须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交代清楚。”
“否则,我杀不了你,还可以杀了严倾。”
“。。。。。。”
原本跟在牧星野身边的卫忠虽然伸手了得,能力也出众,可浑身上下就是少了那么一点人味儿。
可是现在,虽然牧星野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严倾这样在乎,可他的的确确是再也无法骗人了。
果然,牧星野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清晰的挣扎。
牧星野也不催促,他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所以,他在等,等到卫忠自己做出决定。
终于,在牧星野闭目养神的第三十秒,卫忠艰难开口,“先生,严倾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这样的结果,倒是在牧星野的预料之中。
牧星野转过身,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看着卫忠的眼神是一片的兴致盎然。
他淡淡道,“既然已经开了口,就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