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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研是知道的吧?唯一留在审神者身边的刀,应该是知道的最多的刃吧?
曾经的审神者对【他们】,的确是那样温柔而亲近的吗?
他是在【他们】身上受过什么样的伤,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有他们从现世起所遇到的一切?
当初刚被召唤出来的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又是为什么会被那样特殊对待?
三日月心中自然有着猜测,却终究是不敢说出来——或者说,成年的刀剑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三日月宗近”,或者的确是不该出现在这个本丸、他的主人面前的刀剑。
而黑暗中,沉稳的短刀声音竟带上些许艰涩:“……看下去。”
“他的记忆里,你们总能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他们想要的“真相”、那属于审神者的不曾为他们所知所见的过往里,沾满了那个少年的鲜血。
三日月宗近掩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颤,错觉被什么东西烫伤。
话音落地,下一个关于少年的片段开启——那个自我封闭的【一期一振】,终于在审神者的关怀下给出了回应。
【‘烬。’】有一点含混、但异常认真的声音。
【‘……?’】
【‘烬,’】沙哑的声音呼唤那个在心中念了一遍又一遍的代号,肆意生长的骨刺让他连发出人类的声音都异常困难,却一定要把少年的名字念得分毫不差,【‘是、烬。’】
像是某种执念。
【‘……’】那个少年迟疑着,轻轻抚上青年的发,他似乎是刻意放柔了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嗯,是烬在这里……一期。’】
【一期一振】露出笑来。
这应该是个温馨的故事。
审神者开始尝试治疗【一期一振】的眼睛了,他似乎并不擅长治愈、也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所以能做的其实只有单纯地给太刀灌输灵力而已。
但那样温柔而孤独的灵力,足够安抚【一期一振】被恐惧、痛苦、悔恨、悲伤折磨着的心,让男人得以在他身边得到片刻安然。
而感知过【一期一振】疯狂时认知中的一切,刀剑不得不肯定,小审神者便是他唯一的救赎。
【‘我会治好你的。’】少年一次次向或疯狂或迷乱、或恐惧或闪躲的太刀做出保证。
而【一期一振】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失去的眼睛——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弟弟,现在还有这个陪伴着自己的、唯一被他承认的审神者。
他拨开他凌乱的、沾满了血垢污秽的长发慢慢理顺,给他带来刚刚盛开的花朵、甜蜜的点心、柔软的衣物,甚至给他丑陋不堪的骨尾佩一枚宝石、在他狂躁不安时给他哼一首不知名的小调……
无数次拥抱【一期一振】时,他的动作温柔不含暧昧,像是拢着一只脆弱的、只能依靠自己活着的猛兽。
但少年不愿这样放弃。
少年抚着他长长的、被梳理得整洁的长发,指尖滑过被他别入男人发间的小小的细碎的花,轻声对面前的男人承诺:
【‘我一定、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你一定能再次看到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