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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刀还在安静地注视着他,而焚烬只是轻轻抬手,并指拢一点银辉,近乎温柔地点在面前人额心。
那里的黑色极其浓郁,几乎如黑洞一般是无数荆棘纹路缠绕的核心,一枚刀剑碎片深深刻入其中,周边皮肉翻卷,刀剑的锐气几乎让人汗毛倒竖。
指尖触及刀刃,本就无血色,此时更是泛起一圈惨白,越发显得羸弱易碎。
但并没有什么伤口,只是焚烬所挟的银辉一瞬间融入那枚刀片之中——
下一刻,打刀周身所有荆棘纹路都被染成银白,那些从血肉中生长出来的刀刃融入银纹中,额心那枚也不例外。
然后银色的荆棘开始向额心收缩,最后银辉、刀片、荆棘锐纹,全部化作打刀从额心蔓延到上半张右脸的繁复银纹,不见之前的可怖,反倒像是什么过分精致的饰品。
依旧是黑发黑瞳,类似暗堕的污浊气息却已全然收敛无踪。
只是也不是正常付丧神的纯净神息,而是锐利的、纯粹的,武器。
随时创造着新的伤口的利刃被封印,如影随形的疼痛在这一刻全然消失,打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漫长的时光里,这疼痛早已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他最鲜明的感官,此时突然失去那仿佛深入骨髓的痛,他居然有些茫然。
他看着自己不再满是利刃的身体,连声音都不再那般可怖、只是单纯的沙哑:“这是,什么?”
焚烬有些累,此时正在喝水,但闻言还是给出了解释:
“一个比较麻烦的封印,在维系时间内,你都不会被那些情绪和力量折磨……不过对应的是你的力量也被封印,现在支持你行动的是我的灵力。”
“需要的话用力量绕着那个纹路走一遍,能释放出一部分力量——但在这个本丸里,应该不会需要你释放力量到那个程度。”
是用英灵、概念体系的力量封印的,对焚烬来说的确有点麻烦。
其实像对待三日月宗近那样、用实物比如头发作为载体会更方便点,但是一方面焚烬还不能确定对方的情况,另一方面,打刀的力量似乎……的确和“概念”有点关系。
上级的魔术战斗是概念跟概念的战斗。而这振打刀,其实有点“天然”概念礼装的意思在——自然要用慎重点的方式对待。
并不知道面前人的想法,沉默良久后,打刀再次俯首:“……多谢,吾主。”
“……?”虽然明白对方是因为自己给予了灵力而这般称呼,但“主”实在是微妙的称呼,且和正常的压切长谷部重合了……
但焚烬总归没有对此说什么——毕竟“主”什么的又不是上帝专属——他轻声道:“先活下去吧,只要活下去,你困惑的一切总会有答案的。”
“我不明白,但既然是您说的,我会努力。”男人坐直了身体,目光再次落在焚烬的长发发尾,“……只是,能否告诉我,您需要我是谁?”
突然不再能感知到沉沉压在身体灵魂上的疼痛,各项感官仿佛都焕发出了全新的活力,轻盈得像是下一刻就能浮起来。
而他只感到无法适应。
否定了我过去拥有的身份……对您来说,需要我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