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卿做事狠辣,从不留余地。
曾有宁波侯之女对他不敬,次日宁波侯就被人告了贪墨军饷,满门获罪,黑甲卫全体出动,将府宅都夷为了平地。
再有前侍郎之女背后咒骂,那侍郎当日又被人告了贪污受贿,当晚侍郎府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夜覆灭。
京中渐传周督统早已将各家把柄握在手中,若哪个不长眼的敢冒犯了他,只肖他几句话便能叫那人灰飞烟灭。
就连皇子也包算在内。
南锦屏惊出一身冷汗,此人幸得是个公公,注定成不了大事,否则就太可怕了。
待老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她定要让阿瑶第一个就收拾了周亦卿。
本还想着让慕云谏将大氅要回来,眼下再看却是不可能了。
也罢,与她的阿瑶相比,那东西倒不显珍贵了。
眼见着母亲不中用了,慕芷瑶盈步上前,一把挽住慕云谏的手臂轻声道:“父亲,女儿是担心三妹妹初来乍到,忽然得了这么一件宝贝,会给她引来灾祸,不如…”
府中尚有一件白狐大氅,慕芷瑶本想说不如用那件,三妹妹穿着也安心些。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慕云谏就朝她看来,审视的眼神让她心里一惊。
“阿瑶,你向来明事理,孰轻孰重该分得清楚,不过一件身外之物,你不该如此垂涎才是。”
垂涎?
慕芷瑶顿觉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慕云谏从未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为何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不由得再去看慕唯,她究竟是如何做到,让父亲忽然如此偏心于她的?
只见那女子神情散漫,哪里还有半分的无助与慌乱?
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从始至终,慕唯都是装的?
她的那句救命,是故意喊给父亲听的?
时机竟把握的刚刚好。
她多年不在在府中居住,是如何知晓父亲下朝的时辰的?
她想做什么?想让父亲厌恶了她吗?
一连串的问号在慕芷瑶脑中来回闪烁,她们果然还是太小看她了么。
不过无妨,她太懂得如何让慕云谏心软了。
思及此,她怜怜哭道:“父亲教训的是,是阿瑶错了,父亲万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慕云谏果然软了下来:“待你成婚时,为父送你一件紫貂绒的,到那时你也是皇家的人了,自然穿的起。”
“当真?”慕芷瑶破涕为笑。
此时的慕云谏怒气已散了大半,就也和颜悦色起来:“自然。”
慕唯看着这场父慈女孝,心中冷笑。
她知道慕芷瑶高兴的并不是什么紫貂绒大氅,而是慕云谏终于愿意支持她竞选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