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国公府里,老四两口子是极特殊的存在。
霍景安养在外面二十年,与府里所有人都不亲厚。回来之后更是半点规矩也没有,连安国公都敢顶撞,无法无天的。
这国公府里的人,都只当这两口子是住在府里的陌生人,平日里家长里短的事,谁也不会带上他们。
偏偏谁也不想惹到他们头上,特别是已经狠狠吃了一次大亏的文氏。
所以,当霍景安去到文氏的春山居,说自已看上一个马场,要三万两去买的时候,文氏瞬间就明白了。
说什么马场不马场的,三万两这个数一出,她便知道,这霍景安就是来要钱的。
在文氏的心里,她是一百万个不愿意给这份钱,但是,想想可怕的左其星,她便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都没用霍景安开口说让左其星亲自来要,文氏便已经吩咐春柳去找韩管事过来了。
若是没有先头老二这个事,她还能以府里规矩推脱一二,可是先例已开,再想推脱都没了理由。
难不成买头面就可以花三万,买马场就不行?
此时的文氏,无比后悔之前放任老二支取了公中的银子送霍美玉头面的事了。
若是早知如此,还不如就直接走她的私库,也惹不出后面这许多事端来。公中的银子,有机会再往外掏呗,少量多次,便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但不管怎样,事情已成定局,霍景安借着媳妇的威慑力,很快便拿到了三万两。
等霍景安拿着银票回到衡庐院,左其星立刻便将朱嬷嬷叫了过来,把霍景安要到三万两银子的事同朱嬷嬷说了一遍。
朱嬷嬷秒懂。
她自来嘴碎,无风能起三尺浪,别说确有其事的。
主子对自已这个能力如此信重,朱嬷嬷只觉得整个人生都有了价值,拿着赏银斗志昂扬的出了院子,开始在府里宣扬起来。
那架势,就仿佛只要是个人,都能去文氏那里拿银子似的。
不过一天时间,继霍忠国之后,霍景安也成功支取了三万两银子的事便传得满府皆知。
最气愤的人是霍子原。
他如今废人一个,瘫在屋子里哪也去不了,不管是下人还是兄弟,对他都多有怠慢,与往日风光不可同日而语。
特别是霍忠国,他的亲亲好二哥,从前他还得用时,哪回有事不是他在顶在前头,如今他是没用了,霍忠国自来和他吵了一架后,如今是连人影都不见了。
说什么三万两他做不得主,就连霍景安都能提出三万两,他做为文氏的亲儿子,怎么就不行了!
躺在床上不能动的人,满脑子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生气,气到睡不着觉。
“来人!快来人!准备软轿,我要去春山居!”
催烈院的人急忙找到软轿把霍子原抬了上去,霍子原咬牙忍痛被抬到文氏面前。
“母亲!”霍子原拖着伤腿悲切喊道:“难道儿子受了伤,便不是您的儿子了吗?您可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