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转过头怒视着安启阳,冰冷的说道:“那是你自己内心得不到救赎,一直折磨自己。”
气糊涂的安启阳抓住东西一股脑的丢了过去,我终于知道安沐胡乱都东西的坏习惯是遗传于谁了,快步冲到安沐身旁挡在她身前,劝道:“别丢了,够了!”
我拥住安沐刚准备起身,安沐忽然一把抓住他吃力的说:“我不想再欠你更多!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现在的事情不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在这就不允许家暴发生。”我推开安沐的手。
安沐也不顾脚上的伤,一下子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安启阳说道:“你要怎么疯,今天我陪你。”
心平气和的谈话一次次破裂,安启阳燥热的松了松脖颈的领带,怒道:“你真是没救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帮你了,你好自为之!”
安沐冲着已经出了门的安启阳吼道:“你就是为了安慰自己那无法安顿的灵魂,你以为这样我妈就会原谅你?”
我不知道墙上那束芦花背后的秘密,也不知道它见证了这个家庭怎样伤痛的过往,只觉得它干枯而苍白的随着空调来回摆动,像是人生中不可控制的命运,四散飘零。这一刻我差点把持不住,心情随着它开始摆动起来,随着它倒回到过去的美好中……可它不回应我,死死的沉默,什么也不能说,这一刻,我恍惚觉得我与过去之间,已经隔着一个叫作时过境迁的东西。
……
看着洁白的纱布重新渗出血迹,我顾不得安慰安沐,连忙取来药箱,给她止血……
待安启阳走后许久,安沐的脸从门口一帧一帧的转过来,她的眼睛里依旧泛着泪光,看着我模糊的人影、表情。
那一秒,我的心像融化的坚冰一样,一层层的跌落……我的情绪随着客厅里明亮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使得我能够看清楚她每一丝哀伤的神情。
我认识安沐的时候,她脸上总是如一朵冷艳而不可触摸的花朵,虽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发出阵阵光晕。但好像从我认识她开始,才发现她原来所有的冰冷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常常就这样看着我,表情是说不出的凝重……
……
我心痛的缠绕着纱布,一边看着安沐的表情,一边寻找合适的力度。
安沐忽然倾下身子,猝不及防的抱紧了我,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我的脸上,我扔下手中的纱布,轻轻拍打着安沐的背,听见她胸口发出阵阵哭声。
许久,安沐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先是笑,一种令人心痛的的笑容挂在嘴角,接着眼神开始变得柔软,再然后,又是失控的哭,那种抽泣,一阵一阵的,但又强压抑自己的哭声。
安沐坐在沙发上,眼神里装满我整个人影,她张开嘴想说句什么,我睁大眼睛,等着她开口,但她又回看了看窗外一眼之后,把想说的话又吞进去,然后低下头,再也没看我一眼。
我有些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走到窗前点上一支烟,背对她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吗?”
“我好想回17号住宅,可是我回不去了,我丢失了钥匙了。”
我有些自责自己害的安沐丢了钥匙,掐灭掉手中没有抽完的烟,为了融化掉凝固了的气氛,笑了笑说道:“钥匙丢了可以换了锁啊!”
安沐终于再次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我不愿破坏它的一丝一毫,我丢了钥匙,就代表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手足无措,又将掐灭的烟头点燃,我不知道那座宅子带给了安沐多少希冀,但是她似乎有些害怕回到17号住宅。安沐痛苦的神情使得我久久不言语,但却体会到了她的挣扎和痛苦,只是我有些不解她为何如此悲观,一把锁足以锁住一个人的心?
又是一段极长时间的沉默后,安沐好似在对我说又好似自言自语,道:“我好累,我好想离开这里!”
我安慰道:“这两天我去找开锁公司看看,实在没办法我们就将换下来的锁芯收藏起来,这是另一种保存,不是么?”
安沐注视着我,神色复杂:“可以丝毫无损的打开?”
我安慰性的点了点头,可这并不是敷衍,这点小事应该不是问题……
……
又坐了一会儿,安沐尝试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忙道:“这伤口很深,别再挣扎着将刚愈合的伤口又搞得裂开。”
“钱辰,我想回房间!”安沐努力平复心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