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不明所以,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还是听话的出了西厢房。
房中只剩两人,贺小贺小姐开口了,“说吧,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韩昭叹了口气,“我不是有意要让小姐看到这个东西的,只是今日想把这本画册物归原主,所以才带出门。”
“说起来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有人出重金,让我临摹画册上的画。我想多挣几两银子,好交上那花灯大赛的报名费,又过不了心里的这道坎,才让这等腌臜之物污了小姐的眼睛。”
她说话时眼皮低垂,目光落在地上,不敢望向贺兰君,言辞恳切,情真意切中又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贺兰君再一看她乱糟糟的头发,别过眼来,到底没忍心在质问她。
心中对她的说辞已信了八九分。
只问道:“花灯大赛报名费要多少银子?”
“二十两。”
“这么多?”连贺兰君都有些震惊,她只知道县里在中秋的时候要举办花灯大赛,灯匠们报名就可以参加,却不知道这报名费竟是这么贵。
难怪韩昭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方式挣钱。
“是有些多,家中一时凑不出这许多的钱。所以今日来就是厚着脸皮向贺小姐借些银钱。”
“我也可以签契约,就像晓月那份一样。如果贺小姐能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说话的这会儿的功夫,贺兰君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听韩昭说的这番话应该不是胡编乱造的。
一般人家聘个教书先生,一年怎么也得三五十两银子,因为韩昭要要求改良灯笼布,自己只给了她和绣娘一样的工钱,倒令她差点走上歧途。
思及此,她回复道:“这二十两银子自然可以给你,契约也不用签。上次你送我的灯笼不是坏了嘛,再给我做一个灯笼吧。”
韩昭喜出望外,甚至有些不可置信,“贺小姐,你确定要二十两买一盏花灯吗?”
贺兰君挑眉,从案几上端起一盏茶,捧在手中,“怎么?若是你赢了花灯大赛,一盏灯还卖不出二十两吗?”
调侃的语气里,隐约是对她夺冠的从容信心。
韩昭心下有些触动,冲着贺兰君露出灿烂的笑容,脱口而出:
“贺小姐,你真好。”
贺兰君微微愣神,端茶的手停在半空。
韩昭忙敛了笑容。糟了,做过了。
以前在娘亲面前常常卖弄装可怜、博同情、撒娇、卖乖那一套,做的行云流水。
现在冷不丁的在贺小姐面前使这一套,有些把握不好尺度。
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韩昭忙向门外喊道:“莺儿姑娘,我这头发该怎么梳呀?”
莺儿在房间里早把收据找出来了,她知道小姐和韩公子是有意支开自己,就没往西厢房去,在房间里安静的等着。
听到韩昭的召唤,忙出了门,进了西厢房,把收据交给贺兰君,再把韩昭那放下的半边发髻绾上去,插了支白玉簪。
贺兰君喝了口茶,把收据拿着,起身去前院找贺老爷了,她毕竟是第一次开店,有位经验丰富的长辈长长眼未尝不是件好事。
临走前,她吩咐莺儿去她房里取二十两银子给韩昭,再取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给她。
毕竟,那声响亮的跪拜声听着就很疼。
莺儿应下什么话也没问,临走的时候给给了韩昭一瓶药膏和一封银子,里面是四个五两的银锭子,恰好二十两。
韩昭终于松了口气,她可以报名县里的花灯大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