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才吃痛,“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手软了下来,嘴里却逞强道:“你给我松手。”
韩昭嘴唇抿得很紧,眼里的厌恶显而易见:这样的爹真叫人恶心。右手紧紧攥着郑秀才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打第一巴掌的时候,她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后,又怎么会给郑秀才打第二巴掌的机会。
她天天做灯笼,刀砍斧劈,力气自然不是郑秀才这种被酒掏空了身子的人所能比得上的。
郑秀才骂骂咧咧的挣扎着,韩昭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往外一推甩开了他的胳膊。
郑秀才踉跄几步,才站稳身子。
“好啊,我说为什么不嫁呢?原来是在外面找了相好的呀。”
郑秀才的眼神在韩昭和女儿之间转悠一圈,自以为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郑晓月又气又伤心,说不出话来。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个年轻男子,却被无端泼了好大一盆污水。再从她爹嘴里听到什么恶言恶语,她也不意外了。
韩昭冷哼道:“我跟你女儿,只是第一次见面,倒是第一次见污蔑女儿清白的爹。”
说着走上前来,两手挽起袖子,那架势活像要捉住郑秀才,痛打一顿。
郑秀才吓的缩着肩膀,后退了好几步,不小心跌在地上,声音慌乱:“你,你要干什么?私闯民宅还打人,信不信我到官府告你。”
韩昭本就只想吓唬吓唬他,看他吓得屁滚尿流那样子,冷哼了声,止住了步。
“说起到官府告状,也应该是我告吧,我白纸黑字写的契约付钱,让郑晓月到我府上做工,您老却把她关在家里,我付的银子还有做不完的活怎么办?您拿什么赔?”
贺兰君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郑秀才闻言,眼神飘忽,懦懦的说不出话来。
他哪有银子来赔?有点钱,他都买酒喝了。
看他怂的说不出来话的样子,贺兰君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对付这种人就得比他更强硬。
她转身对着郑晓月开口,声音轻柔,“晓月,你是愿意听你爹的,留在家里等着嫁人,还是跟着我继续到贺府当绣娘,靠自己挣钱?”
郑晓月半边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莺儿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拿手绢帮她擦眼泪,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
听到贺兰君的问题,郑晓月抬起头,眼里还泛着泪花,嘴里坚定的回答:“我想跟着贺小姐。”
她爹今天这一巴掌彻底打醒了他,也让她对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彻底失望。
莺儿为她的这个选择高兴起来:“我们小姐对人可好了,她可从来都没打过我。”
贺兰君也欣慰的点点头。总算她们没白来一趟。
郑秀才却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嗷”的一声,一跳而起。
“不行,你不能走,我彩礼都收了,你得留在家里等着嫁人。”
说着就冲过来,要把郑晓月拉回去。
只是还没沾到姑娘们的衣衫,就被一股大力抓住手腕,往后一折,反剪在背后。
韩昭稍一施力,郑秀才就直不起腰来。手腕也疼,背也疼。连连求饶。
“还动手吗?”韩昭厉声问。
“不动手了,不动手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郑秀才连连告饶。
韩昭这才往前用力一推,甩开了手。
郑秀才被一股力推着,跌在地上,赶忙爬起身来忙活动肩膀和手腕,退后了好几步,不敢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