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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不透气,血腥味儿很是浓重,好在油灯还在柜子上,杨氏放下碗扯过一旁的布巾帮忙擦眼泪,劝道:“月子里可不兴哭,眼睛哭坏了日后更难熬。”
“嗯!”刘小梅哽咽。
杨氏端过米汤,用勺子搅拌着吹气,低低道:“我看阿苍媳妇是个有数的,孩子现在给春水抱去也好,你好好养身子,日后摘菌子卖给阿苍家,给孩子添点精米鸡蛋,日后她还能不认你这娘······”
话里话外都是先把自个身子养好,孩子养在谁跟前不是养,只要没扔就是好事儿。
杨氏现在看得通透,人吶,只要自己有本事,甭管多难缠的公婆多难言的丈夫,都不是事儿。
就柏苍那人,以往都说带着三个拖油瓶没人跟,也有人说没人配得上,可现在呢?
白云岭谁不说一句也就他能降服谢烨!
外人看来是降服,人两口子说不得蜜里调油相互敬重呢,毕竟有本事的人才能体谅有本事的人。
喂刘小梅喝了米汤,杨氏又低低劝说:“孩子才生下来,没奶水吃不成,你好好养着,自己揉揉,我叫春水把孩子抱来你奶几口,好歹吃到五六月大。”
杨氏才从刘家屋里出来,就看到路上往来走的赵氏和春水,想了想站在屋檐下等。
看小梅那样子,生产后也没个人帮着擦洗,她还是留下搭把手。
唉,山里女人的命,一样的苦!
刘氏听到院里说话的动静,心下很是不得劲儿,埋怨儿媳是个没脑子的,竟然给那没用的懒货煮排骨粥,她从昨晚熬到现在还没吃呢。
哼哼唧唧装作被吵醒的样子,叫唤着想让人进屋来。
春水拉住想进东屋的二嫂,将孩子塞给杨氏,示意两人进西屋,对着东间扬声道:“你躺着等大嫂来伺候啊,还想不想要孙子了?”
“大嫂月子坐不好以后能生养吗,你是想我大哥断子绝孙啊!”
两句话直接让刘氏喘不上气,杨氏、赵氏憋着笑进西间。
春水也不管东屋要咳出五脏六腑的人是她亲娘,转身出门去灶房。
三个人又是帮忙擦洗又是通奶,一通忙活,皱巴巴的婴儿终于吃上奶水,末了又喂刘小梅吃了蛋羹。
见她吃不下排骨粥,杨氏劝道:“多吃点,这粥也就过个肠饱个一两刻钟。”留下也是进别人的嘴,还不如你自个吃撑。
见小娃娃身上的包布边沿都掉絮了,道:“我家里也有几块包布,待会儿你们带回去给大妞用。”
春水裹了裹小侄女身上的包布,笑道:“谢谢嫂子,我就不推辞了,这还是马嫂子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