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分开众人,冲对面为首的一个老道拱手:“我是杨林,敢问阁下是?”
对方呵呵一笑,也见礼道:“贫道索忠鹏,杨会首有礼了。”
闻言我心里一动,不得不重新打量这老道,想不到堂堂黑龙教四大护法之一的踏鹤天师竟然是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老道,瞧这些人都唯他马首是瞻,应该是他亲传弟子无疑了。也对,若论攀岩索降,黑龙教中倒是无人能出其右,以他们做先锋理所当然。
“失敬,索护法有所不知,刚刚离开这位,是上一代留守在此的义妖,守护镇灵碑数十年,如今功德圆满,我等自当以礼相送。”
“原来如此,贫道早就说,杨会首这么做必然另有原因嘛。”
他说着话,冲围在四周的徒众一挥手:“不得失礼,还不给我退下!”
孰料有一人愤愤嚷道:“师尊,他这话不可轻信,镇灵碑如此紧要所在,怎会留给妖族镇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正是正是,之前白护法就说他们勾结妖族企图祸乱联盟,偏又让那茅山宗姓叶的强词夺理给蒙混过去了,现在大家都是亲眼所见,就算他舌灿莲花也别想再抵赖!”
人群里一阵闹腾,竟有弹压不住之势,我一直盯着索忠鹏,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猜到这“群情激奋”不是无端而起,就算这些人事先不曾得到授意,也肯定有人暗示了什么。
我语调沉了几分:“孰是孰非一查便知,贵教也有参与过上次镇压夜菩提的先贤,问清楚应该不难。索护法授命来此,想必也是为了夜菩提吧?”
不是我怕了黑龙教,忍让只是不想在此时内讧,既然先有奉黑龙教为首的允诺,后又与水长东谈妥了联手,总不能一照面就再次翻篇。
索忠鹏沉吟了一下,抬手止住人声,笑着对我点头:“杨会首万勿介怀,都怪贫道平日把他们惯坏了,毕竟不是所有年轻人都能如会首这般识得大体。”
我轻哼一声没接话。
索忠鹏这才瞥了一眼镇灵碑:“想必贵派已经掌控了局面,不如这就带贫道去看看如何?”
我侧身让路,带他进了下层,他看到镇灵碑前插着的断浪,明显神色一紧:“敢问会首,这么做能稳住灵碑多少时候?”
我不喜欢自夸,便说的保守了点:“三个时辰应该没什么问题。”
三个时辰足够我们和黑龙教将力量集中到此并部署妥当了。
而索忠鹏缓缓摇了摇头:“既如此,就请杨会首收了手段,将此处交给贫道如何?”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莫非索护法有更稳妥的方式?”
索忠鹏微微一笑,略带自得的道:“贫道数十年来教训弟子,为的就是此时此刻,所谓术业有专攻,或许就此平复了灵碑也说不定。”
我心里暗骂他吹牛逼,如果凭这些心浮气躁的真境道士就能镇压夜菩提,那上一次牺牲的前辈强人岂不是都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