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头,他养了两三年的小东西,是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楼谨、独孤氏被抓,他都未必会担心。
可胖丫头……她那么胖,想要逃跑都跑不动。她还那么娇气,根本就吃不得苦啊。
楼彧完全不敢去想,这个时候,他的胖丫头都经历了什么。
是不是已经受了伤,正在无助的哭泣,满心满眼的等待他的救援?
刀子没有割到自己身上,永远是不会疼的。
如果没有自己重视的人儿,楼彧也不可能理解堂上那些跪着、哭着求杨睿派兵的家长。
楼彧共情了,若不是还有最后的理智,楼彧早已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他立在杨睿面前,嘴唇蠕动着,整个人都无比的纠结、痛苦。
杨睿看得分明,眼底闪过一抹眸光:这孩子,不只聪明,还重情义。
十来岁的孩子,还能如此克制,已经十分难得。
杨睿不会过度的苛责楼彧。
且,这件事,本身也是他给楼彧的一次历练。
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楼彧学习得很好。
但,很多事,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受到教训,继而成长!
“李刺史!你不用再劝了!”
“大胆贼人,竟敢在齐地如此放肆,真当齐王府是摆设?”
“诸位也请放心,睿既为齐王世子,自当代父王守护齐地。”
“我这就派出所有的人马,追击水匪,直捣他们的老巢!”
杨睿站了起来,温文儒雅的面庞上,带着凌厉的肃杀。
不过,杨睿的气质太过光伟正,即便喊打喊杀,也不显戾气、暴躁,反而带着大义凛然、从容不迫。
“世子!不可啊!您的安危最重要!”
“即便非要救,也不能把人马都派出去!”
“世子,您的身边,必须留足护卫!”
李刺史心底暗喜,表面上却还是做足了“忠心劝谏”的姿态。
他劝了,也猜测了贼人的阴谋,他对齐王府、对齐王世子,可是大大的尽了忠心呢。
他,这也是阳谋呢。
如何算计杨睿,他都摊开了,放在了明面上,还给了杨睿选择:不必都派出去,可以分兵!
“李刺史,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然则,稚子无辜,齐王府的威名更不容贼人玷污。”
沂州可是齐王的封地,在齐王的地盘上,一群见不得光的水耗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劫掠画舫,将沂州各大权贵家的孩子一网打尽……他们要挟的不是那些权贵,而是在打齐王府的脸!
杨睿如果忍了,那才会落人耻笑呢!
杨睿微微勾起唇角,那些水匪,哦不,确切来说,是那个隐在水匪后的主使者,就是用齐王府的威名、众人的请托,生生将他杨睿架到了火上。
他若是不出兵,他这个齐王世子,就会沦为笑柄,再无威信可言。
消息若是传回京城……极有可能还会连累齐王杨翀,让整个齐王府都被非议、耻笑。
即便杨睿因此而逃过刺杀,人活着,名声却毁了。还会得罪一大批的家族。
这对于一个继承人来说,也是致命的打击。
“这老匹夫倒是阴毒!”
杨睿暗自冷笑,面儿上却还是一派从容与正义:“出兵!剿匪!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