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好像是练健美的或者说是运动员身材,一身黑色运动服,板寸头,面上还挂着关切的表情。好像,这家伙用普通话问冬子:“没事吧?”
冬子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那边,小简正跟那领班说着什么,而李雯与这个年轻人,扶着冬子,下了楼,而随后跑下来的小简,在大堂结账。等到那年轻人拦了一个的士后,小简也结账完毕,出来跟那年轻人道了谢,三人上了汽车,就离开了。
小简与李雯把冬子要带到医院检查,冬子拒绝了。此时他肚子已经不痛了,呼吸也顺畅了,除了刚开始流的鼻血外,也没见受过什么外伤。鼻血已经被李雯擦干净了,现在也不流了。而冬子此时最关心的:燕子怎么了?
他可以猜测燕子的处境,但不想细想。他不愿意问小简与李雯,因为他们也可能不知道。但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后来的事情,是小简把李雯送回家后,再次返回冬子住的老店子里说的。小简是个负责的人,他最怕冬子晚上突然疼痛起来。有些伤,当时看不出来,如果是内出血,过一会再反应出来,是要命的。
小简原来在街上见过一个车祸,一个面的被一个渣土车撞了,车上四人,三人受伤,其中一人好像没受伤,救护车来了,他还帮忙担伤员。结果伤员倒是抬到救护车上了,他在原地跟警察录口供时,突然倒地,再也没有站起来。因为他颅内出血,当时所有人都没意识到。这件事,就发生在少年的小简眼皮下,所以,算是有些经验。
小简更清楚的是,冬子所受的伤,最严重的,可能还是心里。自己最向往的恋人,不仅做着这种工作,还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地被人欺负甚至说是侮辱,冬子是个男人,他的反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小简当时看得很清楚,冬子的反应就是男朋友的反应,看样子,冬子是把自己当成燕子的男朋友了。这种本能的反应是伪装不了的。
“冬子太傻了,没有任何表白的恋人,居然可以拼命。”小简内心想到:“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请客这事,自己还拼命找机会,想帮他与李雯的忙,想了却冬子的过去,结果成了现在这样。”
什么是朋友?就是总会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
冬子简要的洗了一下,膝盖碰破的位置,也简单地松了一下绑,他今天晚上面对的事情太多了,他都不知道从何理思路了。他该想些什么呢?
小简的重新到来,让他很温暖。自己最狼狈的时刻,还有这个人陪着自己。
小简知道,此时与冬子谈他跟燕子的、或者跟李雯的感情,都是不合适的。回避最伤心的地方,就是讲其它故事。也许,其它故事,会冲淡冬子在心灵上的伤害。
他承受不起身心都受伤,作为朋友,我有责任。小简当时就是这样想的,于是,他讲述过程。
这就像讲述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样,让冬子在听故事时,心理上有一些缓冲。
“你晓得,矬子跟哪个一伙在混吧?”
冬子摇摇头,他对矬子不感兴趣,但知道,矬子不是个好东西。
“他跟四哥在混,四哥是哪个你晓得吧?”
冬子总是摇头,小简继续他的故事:“四哥就秦哥的人,就是化工园区那个秦哥。”
这个名字,让冬子心里一震,这不就是罗哥所说的,青山狠人。冬子听到小简如此热心地讲故事,如果老不回应,也不礼貌,于是问到:“秦哥不是不往军子的地盘来吗?”
“不是不来,消费肯定是会来的。只是不会来闹事,毕竟后来送我们出来的年轻人,你有印象?”
“有印象,身体很好的样子。”
“对了,这就是军子的人,部队出来的。如果真要打架,五哥那三个人一起上,估计也不会是这个人的对手。这个人叫什么,没人告诉我,但领班只是点了我一下,那是军子的人,负责在这个歌厅罩场子。”
原来是这样,这位年轻人,居然还很有礼貌的样子,一看就有素质。冬子听说,军子的核心团队成员,都是部队出来的,经过什么散打战术训练的正规军,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专业的,远非秦哥那些乌合之众能比。
“你们被打了吗?我是说你跟李雯。”冬子关心地问到。
“你还晓得有我们啊?”小简笑到:“你太冲动了,当然,你有你的道理。”小简本来想说,燕子是你女朋友,尽管没有明确,但你冬子为了自己一个暗恋的人,居然不顾同伴的安危,典型的重色轻友。但他没说出口,毕竟,这会让冬子更为不适。
“我们没事,毕竟,矬子还是不敢随便动我们的。别人倒是要将我们一起打,但矬子拦住了。你没听,当时李雯还喊了一声矬子?”
冬子点点头:“那就好,你们没事,那就好。”
冬子不知道,更难过的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