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王云海满脸阴很的点点头,然后强扯出一副微笑,朝着乔羡和周欣怡招呼道:“多谢你们两人来,虽然犬子和你们以前多有嫌隙,但他能有你们这样的对手,也是他的幸运。”“现在时候还早,你们先到把客房休息一下,等一会儿时间到了,我会派人叫你们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王云海的客套,让乔羡和周欣怡不由竖起寒毛,毫不犹豫的拒绝道:“王先生,不用麻烦了,我们就在这等着就行,你忙你的吧!”然而,出乎两人意料的是,王云海竟然爽快的点头道:“那就随两位吧!我今天确实有点忙,不如这样,周小姐先进灵堂给犬子上炷香。”“乔先生则先先随我去一趟前院,犬子生前得到一只‘清乾隆御制景泰蓝牡丹瓶‘,他很是喜欢,但还没来得及请专家做鉴定,他就死于非命了。”“早就听闻乔先生虽然年纪轻,可是眼力不俗,恰好今日来了不少鉴定师傅,就请大家帮忙掌掌眼,如果是真品,我想用这东西给全子陪葬,不知是否可行?”既是来参加葬礼的,给亡者上炷香本就是理所应当。只是,在亲生儿子的葬礼上,邀请宾客帮忙鉴定古董,这操作着实令人看不懂。本就对王云海满怀戒备的周心仪和乔羡,自是越发谨慎,本能的不想分开。可是,王云海是当着众宾客的面说的,而同样来参加葬礼的吴秀明等人,也纷纷点头赞同。乔羡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向周欣怡使了个眼色,让她自己注意安全后,跟随众人来到偏厅。偏厅内早已备好茶水,王云海走到主座上,拿出一只锦盒打开,将一只高约莫30厘米的花瓶放在桌子上。此瓶细颈圆肚,瓶身上会有丛丛牡丹,法郎彩特有的艳丽色调,使得这些牡丹栩栩如生,假如可见传统工艺的精湛。“诸位请看,就是这件东西。”“听犬子生前说,这东西是他在古玩黑市里得来的,花了足足100多万,实属捡了大漏。”王云海指着花瓶轻叹道。吴秀明作为古玩协会的会长,又是擅长鉴定瓷器一类,这是第一个上手。他取出白手套和高倍放大镜,小心翼翼地将花瓶上手,翻来覆去仔细瞅了好几遍后,却是露出不解之色。站在吴秀明身边的是梁百山,见他神色有意,便小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吴秀明皱着眉头,没有仔细细说,反而将花瓶推到乔羡面前,开口问道:“乔羡,我记得你在鉴定瓷器上很有一套,不如你先看看吧!”乔羡微微一怔,在场的人不在少数,有不少都是晋城收藏界的名人,擅长鉴定瓷器的自然不少,怎么吴秀明会率先让自己看?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乔羡还是拿出手套戴上,将花瓶上手。可是才看第一眼,他就感觉不太对,直接摇头道:“这东西……我有点看不准,可能是我眼力不足,还是请其他前辈看看吧!”满心担心周欣怡的乔羡,哪有心思认真鉴定?就算明知东西有问题,也懒得多说,直接将东西推给其他人,然后又道:“我和王岩生前也交往甚多,理应单独给他上炷香,就先走一步了!”说着,便想往外走。谁知这时,一名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却是伸手拦住他,一脸不满道:“你这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啊?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就想甩袖子走人,你还懂不懂规矩?”“再说了,你说这东西看不准,那你总要说出个理由来吧?”“难不成,你这样两片嘴皮子一动,就把真的说成假的?”乔羡皱起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人,他明明承认自己眼力不佳,怎么还跑出来挑刺?“乔羡,这是方全坤先生,他是杭城古玩协会的元老,也是我们晋城古玩协会的名誉会长。”吕秀明看出乔羡不认识此人,连忙出言介绍。在古玩行里,最讲究的便是尊重前辈,没人追究也就罢了,真有人较真了,那乔羡还真的不能就这样走人。无奈之下,他只好站住脚步,详细的解释道:“我说这东西看不准,第一个原因,是这东西太新了,缺少岁月沉淀的厚重感。”“至于其二……”乔羡正想继续解释,方全坤却是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满脸严厉地出言指责道:“岁月沉淀这种东西,太过玄乎,并不能作为依据,你用这种理由判断一件东西的真赝,实在太过荒唐。你这年轻人一点不务实。”虽然方全坤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可这话都还没有听完,就先出言指责的作风,实在是让乔羡感觉不爽,也毫不客气的反驳道:“方先生,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你何必急着评价我的为人?”方全坤被乔羡的话一堵,顿时怒从心起,冷哼道:“好,那你接着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能说出什么门道来。”对于这种永远感觉自我良好的人,乔羡懒得搭理,直接指着瓶身上的牡丹道:“这件景泰来最大的问题,是这上面的牡丹花,大家仔细看,这些牡丹花这些牡丹花看似栩栩如生,可是画风大气,线条相对粗犷,倒像是清末明初的风格。”“而乾隆时期的景泰蓝作品,全部都是内务馆御制,为了迎合乾隆的喜好,花鸟鱼虫的画风也都符合乾隆的风格。”“乾隆此人虽然好大喜功,可他最是喜欢画花鸟鱼虫,而且画风是出了名的细腻,所以这花,对不上。”众人听到这话,也纷纷拿出放大镜细看,随后赞同道:“还真是如此。”方全坤也同样拿放大镜看了,只不过被一个年轻后生打脸,实在是有些挂不住,便强行辩驳道:“就算画风不搭,可这东西的落款、铜胎、工艺全都没有问题,乾隆在位那么多年,谁能保证他一直喜欢的都是那种风格?也许这件是意外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