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的人如果刚才还能冷眼旁观,那么此时事关切身利益,所以全部愤怒了,在坐的商户谁没被抢过,可城外山上那伙山匪下手狠辣又狡猾,再加上人数众多,他们不是没一起出过银子剿匪,然而每次那些山匪都像提前得知消息一样,耍得他们团团转,这么多年也没除掉,反而有几家遭了报复,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如今才知道竟然一直都是何家在背后暗算他们!
商会的副会长先忍不住大怒站起身:“你们何家欺人太甚,勾结匪徒抢夺我们的货物,我就奇怪你们何家能起复的这么快,原来竟是靠抢夺我们来赚的家业!”
另一个商人也站起来:“当年文家对你们不好吗,居然为了夺文家家产杀尽了文家人,禽兽不如的东西,谁知道你们还能干出什么事,柳大人,这种人若是不除,岭南难以安宁啊!”
何家还妄图苍白解释:“这一切都是柳致远离间我们的诡计,他故意陷害我何家,大家不要上当!”
然而柳刺史拿出了证据,不是何家几句话就能狡辩的,大家的眼睛又不是瞎子,这还不算完,柳刺史继续说道:“当年何老三出城遇到的贼匪、包括江家长子外出巡视商行时遭遇不幸,也全是城外那伙匪徒受何家指示所为,还有这几年与何家作对的好几个商户,在外出行商时惨遭灭门,亦与何家脱不了干系!”
商会的人眼睛都气红了,这里面还有好几家外出时,家里出息的子弟遭遇不幸,然而岭南这地方本来就特别乱,大家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便没有怀疑,如今才知道竟然全部是受何家指示,不用柳刺史再说什么,商会这些人已经恨不得生撕了何家,尤其是江老爷,神色扭曲的冲向何大老爷,一把将他撞到在地上使劲掐着脖子,撕心裂肺:“我就两个儿子,你何家竟然狠心断我江家香火,我杀了你!”
何大老爷被掐的直翻白眼,还是柳刺史使眼色让几个捕快拉开了江老爷,扬着手里的证据:“你们何家还有何话可说?”
何大老爷坐在地上使劲咳嗽着,其他几个全部惊慌又无措的看向何老太爷:“爹,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
到了这一步,何老太爷反而不慌了,见柳刺史已经拿出了确凿证据,今天既然敢把他们弄来对簿公堂,显然也是做好撕破脸的准备了,索性也不再做无谓的狡辩,只呵呵笑起来:“柳家小子,咱们两家是世交,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斗,你还是嫩了点儿!”
柳刺史哦了一声:“难不成到了这一步,老太爷还有杀手锏?”
何老太爷冷笑:“谈不上杀手锏,保命而已,柳家小子,你太着急了!”
“是吗?”柳刺史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老太爷是想指望山上那伙山匪,还是想指望已经被你何家收买的王大将军?”
何老太爷震惊的瞪着他:“你……”
“我怎么知道你们何家已经跟岭南的守军大将军勾结了?”柳刺史好笑:“老太爷以为我为何把我的大儿子扔进了守军中?”
何老太爷瞳孔微颤,又不敢相信的摇头:不可能的,即便柳从文被塞进了大军中,可他那么年轻,才进去几年怎么可能斗得过掌兵多年的王将军!
正这么想着,柳从文已经带着一排将士压着几个人走进来,公事公办道:“大人,城外山上的匪徒已经全部剿灭,王将军勾结何家,剿匪时故意放走匪徒并且试图通风报信,如今皆已捉拿!”
何老太爷看着身材高大的王将军和他的手下,被塞着嘴绑着扔到地上,还有山上几个土匪头子和去通风报信的大管家,也一同被绑着送上大堂,顿时身子一软,脑袋轰鸣一声如遭雷击,只余下一个念头:彻底完了!
柳刺史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连说话的语气都没变:“老太爷的杀手锏如今该用完了吧?”
何老太爷如要吃人一般眼睛血红的瞪着他,嘴唇嗫嚅说不出话,半晌眼睛突然一闭,身子直挺挺往后倒去,何家所有人一下子全部大乱,手忙脚乱的围上去,又是惶恐又是茫然:“爹、爹……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柳刺史下令:“何家所有人暂且押候大牢!”
何老二和老五到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别的了,扑向柳刺史喊道:“不是我们做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又没勾结匪徒,那都是父亲和大哥做的!”
何老五也急忙辩解:“我们已经分家了,他们做的恶事不管我们的事,还有那个月怜、她不是我的外室,她是何世昌的女人,是我大哥逼我抗下的!”
何世昌跟何老大气急败坏的骂起两人,但何老二跟何老五也不甘示弱,刚才还和睦的一家子,现在就在公堂上不顾体面的开始狗咬狗起来!
柳刺史欣慰的拍着大儿子的肩膀:“做得好,这几年辛苦你了。”如果不是因为岭南的兵权还没掌控,柳刺史又何必忍让何家跟那些山匪这么多年!
刺杀
何家一倒,整个岭南都跟着混乱了一阵,亏得柳刺史早有准备,否则只一个何家便能让岭南的民生崩塌一半。
在城外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多
年的山匪被连窝都端了,也让大家都松了口气,再也不必担心这伙为祸四方,尤其那些商人几乎每天都要进进出出,以前每次都提心吊胆,如今总算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也因此对于何家被除,商会并未有任何意见不说,还联合要求官府判何家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