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济踱步而行,几乎踏上了金銮殿的台阶。
几位武太监猛然一惊,向前几步,好在项济没有继续行动了。
此刻项济到了百官之前,他回头望着大楚朝堂,整个天下的权力中心。
雕龙大柱,栩栩如生,金砖玉栏,美轮美奂。
偌大的乾政殿,巍峨壮观,矗立着一百多位楚国高官。
“卢安国!”项济猛然一声怒吼,走到了兵部侍郎的前方,怒目而视。
秦王怒问?这可是最近两个月乾政殿的恶魔之音。
卢家家主本能的颤抖一下,随即尽力稳住,义正言辞的道,“不知秦王唤本侍郎,所谓何事?”
项二愣子俯身,低头。
几乎盯着五十多岁的卢侍郎,恶狠狠的道,“良家子出战,武备几何?粮草几何?”
“良……良家子,为国战征……征召,有葛布甲一套、长矛、刀盾,每五人一支弓弩。”
卢安国满头大汗,心中已经乱了方寸。
其实不止卢侍郎乱了心境,此刻,户部、兵部等下属官员,各个都脸色不对了。
“还有呢?粮草。”项济眼神冰冷,继续盯着卢侍郎。
“粮草?粮……粮草一人两顿,有粟米半斤或者其他主食半斤,绿菜小碗,馍馍……”
“行了!”项济打断了卢侍郎,转头怒视文武百官,悲痛欲绝道。
“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楚帝二十一年,周将军在五峰山下,吃的是野菜跟树根炖烂的糊糊,一个发馊的硬馍。”
“就这样的食物,当时若不是刘黑豹跟牛魔护卫在侧,周将军都抢不到。”
项济此言一出,兵部内部官员不禁面面相觑,下面竟然盘刮的如此厉害?
百官也是对兵部和户部有了些许怒气,但他们更多是愤怒,为何如此多银钱,他们没份。
“哼哼……”项济笑了,笑的癫狂。
面对乾政殿里的轻微骚动,秦王仰天大笑,讥讽道。
“这才哪到哪?如此的吃食,是北疆战场最好的!”
“楚帝二十二年冬,北疆良家子所有粮食,必须自行购买,买不起的,就活活饿死!”
“余建山的族人中,有一小孩,在仓库门前的泥土里捡粟米,被官军打死。”
“楚国兴兵五十万,连同民夫过百万,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衡州郡兵在大军粪坑里收集蛆虫,用火烤干后,给同村人续命!”
大楚统一天下百年,今日能立于此地的官员,最低也是寒门出身。
他们何曾去楚兵的一线看过,何曾去那民夫徭役那里瞧瞧。
项济说的这些东西,简直是惨绝人寰,不敢想象。
其他部门的高官也不禁有些恼怒,这兵部跟户部贪的太狠了。
刮一点没关系,至少给下头人留点活路啊,这样的做法,违背了楚国的官僚之道。
如此涸泽而渔是不对的,源远流长才是真理。
“冤枉……冤枉啊!陛下,这是污蔑。”兵部两个侍郎噗通一声,跪在金砖上。
“兵部所出,国库进出都有记载,陛下可查验。臣敢以人头担保,绝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