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听后感悟颇深,说:“蔡老师就是见解独到。在儒家衰微之际,力挽狂澜,再续儒家道统。”
蔡历谈到儒家,越来越投机,面带微笑地说:“孔孟思想是有两个层次的境界的。第一重境界是“道”的境界,第二重境界是“权”的境界。
第一重境界是讲不变的、永恒的,讲理论原则的;第二重境界则是讲变通的,权变的,讲实际行动的。
学、道、立、权。孔子对这四件事,按重要程度和难度,做了一个由低到高的排序。
这四件事又是两大件,“学”和“道”属于求道,“立”和“权”属于行道。对求道而言,最重要的是得道,而对行道而言,最重要的是行权、权变。而行道又重于求道,所以,
行权高于得道,即得道的“道”的境界仅仅是第一重境界,是次要的,而行道的“权”的境界才是第二重境界,才是最重要的。
《孟子》尽心上篇第26章说:
孟子曰:“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子莫执中。执中为近之。执中无权,犹执一也。所恶执一者,为其贼道也,举一而废百也。”
这段话的大意:孟子说,杨朱这个人很极端,他坚持“为我”的思想。任何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他都绝对不会去做,哪怕这件事可以造福全球,而他的损失仅仅是一根汗毛。
墨子则恰恰相反,处于另一个极端,他讲博爱,以集体利益为重。只要对人类有一点点好处的事,墨子都会积极去做,哪怕头上磨掉掉毛,脚跟磨掉皮也在所不惜。
而子莫这个人则坚持走中间道路的“执中”,这是接近大道的。但是,如果不会权变,走中间道路就会陷入一种机械的“执一”状态。
“执一”让人很讨厌的,因为它让人机械地固守某一条道路,而失去判断和选择其他道路的能力。
孟子对“执一”的解读,实质上也透露了“执中”,“中”的真实含义:是包含权的。即“中”内含“权”的,即内含“判断”的。所以,“中”绝非是一种静态的中,而是一种动态的中。“中”的意义不是两端中间的固定位置,而经过“权衡”和“判断”后,合乎某种标准。
权”的核心是判断,但是判断不是机械的计算,即不仅仅是“理性”、“智慧”层面的事,同时还包含“爱恨”、“好恶”等内在的情感。
同时,判断又连接着两端,一段是“道”,这是判断所依据的标准,另一端则是决定和行动,这是判断后的行为结果。也就是说,权也是涵盖“道”和“决定”的。
“权”实质上也是心性的功能,代表着心性的独立和自由。从这个意义上说,孔孟思想的核心就是倡导心性的独立和自由。”
吴成听后十分感同身受,说:“人心是独立自主,持经达变一直中国最高追求。我以后要多加学习,才能做到。”
蔡历欣慰地点头:“你是我见过儒学修养极高的。你们都是武侠世界中人,可曾知道侠字何意?
在甲骨字形上与“儒”比较接近的是“侠”、“夹”、“筴”。
“侠”、“夹”、“筴”三字在甲骨文、金文时期为同字,战国时期才分化为三个字。该字形的核心结构也是“大”,只不过,“大”的两侧不是两点,而是“人”。
也就是说,“侠”的甲骨文实际上是有三个人组成,一个“大人”,两个“人”。这个“大人”就是儒字中的那个“大人”。其字形含义是,“大人”在为两个人进行评理,让两个人都觉得公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