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想了想,低声对着刘三郎说了情况,让刘三郎带着大柱哥回自己外家叫人。姥姥姥爷家离镇上不远,坐骡车的话估摸也就一刻多钟。
刘三郎点点头没多问,领上大柱出去了。
此时小舅母沈氏还在哭闹不休,吵着要打死人了,让赔钱!
旁边一个粗壮的络腮胡男人冷笑道:“赔钱?我打杀了你男人官府都不会管的,他勾搭我媳妇儿,还被我捉奸在床,走哪儿去说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这事儿要想私了,低于五十两银子不用谈”!
旁边几人也把拳头攥的嘎吱响,沈氏到底只是一介妇人,看这样子心底也怕了,喏喏道:“那是你媳妇儿自己愿意的!”
“呵呵”,那大汉懒得再费嘴皮子,反正已经通知了徐家人,就看他们什么态度了,这小媳妇儿也做不了主。
不一会儿徐老头和徐老大就跟着一起来了,其实这大汉早就打听过徐家的底细,徐有才也是他们事先选定好的肥羊,五十两是根据徐家的情况说的数目,伤筋动骨但不至于拿不出来!
徐老头一贯是个和气人,此时也面沉如水,静坐了会儿才开口道:“等大夫包扎好伤口再说”,随后闭口不言。
徐老大也是个本分人,他这一辈子就没和这种地痞无赖打过交道,而且对方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更棘手,傻子也知道对方不咬下块肉是不会松口的,当下也不多言,沉着脸坐旁边。
这样的反应对方见多了,唯一没料到的是徐家还有刘三郎这号人物,站旁边就让人无形中有股压迫感。
不一会儿后院出来另一个年轻大夫,看着几人这架势一句废话没有,给徐有才头上包扎好就走了。
络腮胡大汉这才继续开口道:“好了,现在这伤也处理好了,你儿子被我们捉奸在床,五十两银子私了,你们就说怎么办吧?”
他知道徐家就两个儿子,不可能不救的。
徐老头沉默片刻后道:“二十两,另外要写文书保证不再追责。”
跟着的喽啰里有一人忍不住开口道:“嘁,二十两,你打发要饭的呢?”
“现在税收越来越重,我们虽有个小铺子,可是买木材也要本钱,还有家里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一年盈余不会超过五两,这二十两是我能拿出来的极限,”徐老头淡淡回道。
络腮胡摆了摆手制止小弟继续说下去,不慌不忙道:“不对吧,老爷子,你们家可是还有地呢,再不中卖地也成啊,二十两就算我答应,我兄弟们也不答应啊!”
徐老头沉默,没有答话,徐老大有点坐不住了,地是老百姓的根本,现在一亩上等水田大概能卖八两左右,五十两那得卖六七亩好田了,现在年景比不得以前,家里还有这么多人要活呢,老徐家祖祖辈辈攒下来也才得了这三十来亩地!
看自家老爹没回话,徐老大汗都要下来了!
这头徐老头定了定神,长舒出一口气,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眼里冒出一丝精光,郑重开口道:“三十两!再多没有了,内里是什么情况你们比我清楚,这就是你们给我家老二设的套,我还有一大家子老小要养活,不可能单为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去卖屋卖地,反正他孩子也好几个了,后继有人,你们要是觉得这个价格划不算你们就去报官吧,关他个一年半载的。”
说完起身就走,临出门前扭头道:“他做了错事你们打他一顿是他活该,报官我们也没话说,但是你们要是想私下把他怎么着的话,我们徐家在这双河镇祖祖辈辈生活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家里壮丁也有百来个”!
刘三郎这时候抱胸往前站了站,盯着这几人,也不说话。
徐老大一看老爹都走了,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跟着走了。
沈氏一看家里人都走了,慌神了,哭喊道:“爹,爹,大哥,你们别走啊!”
外面骡车轱辘辘的声音慢慢走远了,络腮胡和几个兄弟对视一眼,站起身对徐有才道:“嗤,小子,便宜你们了!回去跟你爹说,明天上午我去拿钱”!
说完一群人呼啦啦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