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想到沈昭方才关怀的模样,清熙也没遮掩自己的情愫:“我还挺羡慕你的。我自少时,便喜欢燕王殿下了。”
花锦看着清熙,也认真的说:“我才要羡慕你呢。”
清熙:“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阿爹说,京中的好儿郎都不会瞎了眼来娶我,只因我性情粗犷,又是个笨手笨脚的,嫁去夫家也只会闹个鸡犬不宁,此次执意随我阿爹来春搜,也是为了给自己断个念想儿。”
花锦:“可若是嫁给燕王殿下的代价是留在京城,待新帝继位才能去往封地,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清熙被问住了,她思索片刻,爽朗地笑了:“你还真是个妙人,我从前只是想留在他身边,这样的问题我从来不敢想。”
清熙:“为了一个人留在京城,留在任何地方,我都是不愿的。”
但清熙是郡主,她的身份让她最终都只能因为一场不顺心的婚事,被囚在一个地方。
花锦叹:“我也是不愿的。你见多识广,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京城外的风景。”
清熙起先没反应过来,片刻后瞪圆了眼睛:“好啊!”
夜幕匆匆降临,沈昭从帐篷中出来,折去寝殿,猎宫的住所不比燕王府,寝殿里的动静很容易被听见。
沈昭沿着窗走,忽然听见寝殿里“咯咯咯”的笑声。
他顿住了脚步,心想不对,按平日里花锦的贪睡程度,这个时辰早该歇下了。
他蹙眉去听,听见清熙很亲昵地唤:“窈窈,虽说燕王殿下不能擅自离京,可你若真想出去玩,陛下每年派他去赈灾时,沿途也不是没有机会。”
花锦托腮,清熙见她脸圆鼓鼓的,伸手就来捏
,花锦摇摇头:“赈灾这样庄严的事,有机会我也没心情呀。”
清熙点点头:“也是。你可能不知道青州的那场水患。”说到此处,清熙难得沉默了一阵子,半晌,她才轻声说:“我随阿爹前往赈灾时,街上尸横遍野,瘟疫肆虐,为了向陛下交差,凡是有瘟疫的村落,都一把火给烧了,活人也不能幸免。那里的人,苦不堪言。”
见花锦也跟着低沉下来,清熙忙说:“怪我,与你说这些,别惹得你夜里睡不好觉。说回来,你想去蓟州,在京中可以找一支商队,这是最稳妥的法子。”
清熙:“其实你若想出京,用燕王妃的身份是最好不过的,燕王殿下也一定有法子。”
花锦:“告诉他,我可就走不了了。”
清熙没听懂,但她提起蓟州,双眼放光:“蓟州芙蓉阁的小倌,才是第一绝,要比那里的酒都香艳百倍。”
花锦没听清:“什么?”
清熙“嘿嘿”一笑:“那里的小倌,有着比女娘还柔软的腰肢,琴技一绝。不过你若喜欢强壮的,也有舞刀弄枪,虎背熊腰的,瞧着就非京中公子能比。”
花锦霎时红了脸:“什么叫我若喜欢?我可不喜欢,我只想尝尝那里的酒。”
清熙:“醉翁之意不在酒嘛,窈窈,若不是为了燕王殿下守身如玉,我早就”清熙话还没说完,花锦从榻上弹了起来,捂清熙的嘴:“别胡说。”
清熙拿开花锦的手,闹她玩:“我初次听说蓟州芙蓉阁的小倌,也是像你这般抗拒,不过亲眼一见,才知其中乐趣。你是怕燕王殿下?我是知道些,他对心爱之物都宝贝得紧。”
清熙:“窈窈,你不能尝尝这欢愉,我真为你遗憾。”
就在此时,添云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连花锦都瞪圆了眼睛,连忙伸手去捂清熙的嘴,结果清熙越说越没个把门:“不过你偷偷尝一次,燕王殿下他也不一定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