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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又五分钟,江饮话却一直没个完,东拉西扯,说星星说月亮,说广玉兰的花六七月开,香樟树的叶子却是四五月落,知道为什么吗?有些树的叶子就是春天才落,长出新叶才落。
“春天的落叶,听起来是不是有点伤感。”江饮转过脸看她。
昆妲轻轻点头。
万物生发、欣欣向荣的季节,无可奈何的分离。
狠话一再延期,两份第二支半价,冻得舌头都木了,话更是难以启口。
直到进小区,站到楼道口,她们互相吻过面颊,江饮在她耳边小声,“我给你发短信,可以吗?”
昆妲猛地握住她手,警告自己不能再继续沉沦。
江饮却把这当作她无声的回应,四下里张望,在她唇瓣落下轻轻一吻。
“等我的信息!”
江饮蹦跳着跑远。
嘴唇残留湿热柔软的触感,昆妲咬住自己的食指,也犯了傻,再努努力,事情说不定会出现转机?
情绪反反复复,一颗心也忽上忽下,江饮离开许久,昆妲才后知后觉感到累,玩一天确实也累了。
她转过身,楼道像一只黑漆漆的大嘴,猛地跺一脚,声控灯才颤颤巍巍亮起来。
走到二楼,她闻见浓烈刺鼻的油漆味儿,忽地心慌意乱,快跑几步,在三楼的楼梯拐角,她缓缓抬起头,见满目血红。
楼道墙壁和家门被泼洒了大量油漆,半启的房门似一道狰狞的伤口,血色不断从伤口里涌出来,老旧的钨丝灯下,斑驳的墙面,暗疮已发黑发脓。
地面有拖把清扫过的痕迹,油漆半干,鞋底踩上去黏黏的,这质感跟血真像。
昆妲走到门口,伸出一只手,拉开房门,她手上便也沾了血。
惨白地板砖上布满凌乱的血脚印,室内笼罩着一片昏昏的青烟,昆姝躺在沙发上抽烟,味道很浓很呛的男士烟。
昆妲下意识皱了皱鼻子,视线探究,昆姝对她的疑惑却没有反应,瘦削的脸颊藏在一片浓烟后面,似难辨神情的幽灵鬼魅。
隔壁房间有持续不断的争吵声,黄漆斑驳的门扇不具备任何隔音效果。
主卧稍比昆妲的小房间宽敞些,但也没大到哪里去,一米五的双人床摆中间,两头人得侧着身体走。
白芙裳坐在床里头靠墙一侧,赵鸣雁站在门边,满身都是打扫时染上的红漆,可凭她一个人怎么能擦得干净,就算把地面和墙壁全部恢复洁净,她也拭不尽她心里的血。
赵鸣雁近乎哀求,“我们可以换个城市重新生活的呀,你跟昆志鹏本就名存实亡,现在他进去了,她还得为他守忠不成?”
“换个城市生活,你说得容易,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继续找上门来。吃饭吃到一半,又冲进来泼我一身怎么办?几十岁的人,你别傻了,就别管我的事行不行?”